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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被气笑了, 道:“逆徒。”

  “给你喝才是逆徒, ”于君珩臻道:“何况平阳侯什么酒没见过,这算什么稀罕?”

  “月明。”

  “嗯?”

  方溯朝她招手,于君珩臻不明所以地过去, 被为老不尊的师傅一把按住了,捏着下巴亲了几口。

  她的耳朵一下子烧了起来。

  “师傅?”

  “好苦。”方溯若无其事地退开, 道:“谁酿的?”

  于君珩臻摸着自己的嘴唇, 眼睛里有几分茫然, 道:“师傅你……”

  “我尝尝滋味如何。”

  于君珩臻见她眉眼带笑,分明是有意调戏,顺着她的话道:“滋味如何?”

  “又甜又苦。”

  至于甜的是什么,苦的是什么,她不用想都知道。

  “师傅不再尝尝?”

  “罢了, ”方溯连连摆手道:“再喝下去就要醉了。”

  “和我醉师傅怕什么?”

  “我怕,”她低笑,夺了于君珩臻手中的杯子,一饮而尽道:“年轻人心火旺盛,伤身。”

  于君珩臻到底没有方侯爷那么厚的脸皮,耳朵尖都红了一片。

  “真的是酒?”方溯咋了咋舌头道,“怎么苦成这样?”

  “黄连酿的。”

  “……还挺另辟新径的,这酿酒师。”

  “我酿的。”

  “哈。”

  方溯按着酒坛,道:“什么时候酿的?”

  “我走的第一年。”

  方溯一下就沉默了下去。

  人真的奇怪,她想让方溯放心,想要告诉方溯自己过得很好,可她又想让方溯心疼。

  好像从方溯那些无言的疼惜里,她就能得到什么莫大的安慰似的。

  她仰头,天上挂着一轮明月。

  她想起自己后来也回过大齐,回到了方溯当年带她偷酒的宅子。

  她记得那时候有很多很多的好酒,最后只剩一坛黄连酒,仿佛是自己酿的,又苦又涩又辣,和自己同方溯和的不可同日而语。

  这好像是鹤霖珺开的一个小小的,无伤大雅的玩笑。

  于君珩臻靠在方溯靠过的那棵树下,一边喝,眼泪一边落到酒里。

  究竟是什么滋味。

  她想起方溯,都是方溯。

  她昏昏沉沉地站起,又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因为后劲太大,她睡了过去。

  梦中有天下,梦中有方溯。

  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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