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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表哥~”
枕流刚坐下,那喻迎儿便从门外进来,自认袅袅娜娜地摇摆腰肢,故作姿态,款款敛衽为礼,那等矫揉造作,叫枕流直恨不得瞎了双眼才好!
他实在心烦,略略敷衍两句,一副不耐的样子,看在喻迎儿眼里,心里又急又恨。
“不过一个破了身的妇人罢了,便是长得好看些,又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这样一个清清白白的黄花大闺女,怎的表哥如此不假辞色?哼!准是那贱人妖媚,迷了表哥心窍!”
喻迎儿心里转过许多念头,面上仍是完美的微笑——眼睛的弯曲,嘴角的弧度,全是对镜专门练出来的俏丽姿态,十分生硬——她见枕流一副看都不想看自己的样子,咬咬牙笑道:“表哥躲了几日懒,自己倒是逍遥自在了,倒难为了我在姨母面前替你打掩护呢!”说罢,手指勾了丝帕掩面娇笑,刻板别扭得简直不忍直视!
“今日我服侍姨母用早饭时,姨母就说要来看你,说别的都不怕,就怕你在哪里受了委屈,却不叫她知道,自己躲了来养伤......”说着说着,泪自然而然流了下来,看得山辛叹为观止!
喻迎儿又道:“还是我劝了姨母,叫她放了心,这才没有贸贸然跑到前头来,惹人非议不说,还耽搁了二表哥快活......”一面偷觑着枕流,一面抛来秋波,话里话外无不是对自己的夸赞,还有那粗劣的、简直不堪一击的威胁。
自来世家大族,父教子,母教女,儿子养到六、七岁上,便要离了内院,搬来外院,领了独立的院子居住,便是要叫男子自立,不可长于妇人之手。如此一来,做母亲的自然也不能越界过多插手,更何况枕流如今虚年已然二十有一了。
枕流原本心里便很不畅快,这几日来来回回地应付她也不过是因已有流言外传,不想叫她在此时生事,懒得认真与她计较罢了,如今叫喻迎儿如此上赶着作死,他心下冷笑,偏偏面上斜挑了嘴角,露出一个邪魅狂狷的笑容,扬扬下巴,示意她近前来。
喻迎儿脸上羞红一片,唤一声“表哥~”走上前来,歪了身子就要依偎进枕流怀里。
枕流施施然一侧身,那喻迎儿身子一个不稳就倒了下去,霎时摔了个狗吃屎!
“表哥!”
枕流举了靶镜照在她脸上,“啧啧”两声,点评道:“你肤色枯黄,却着了件秋香色褙子,是嫌自己不够土?发质干燥,偏绾做堕马髻,你看不见这脑袋上像是一坨子干草?哎呀...你这手指短而粗,又带了个绿翡翠的戒指,瞧着就跟川蜀的腊肠上套了个芹菜条似的!”
他从上至下一一点评,言词锋利如刀,虽则喻迎儿长得确实平常些,但也不至像枕流说的那般差劲,一时间脸涨得通红,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枕流评点完,最后说道:“想勾爷,也要先照照镜子!你自己这副尊荣,也不怕恶心着爷!”居高临下蔑视她,眼中射出精光,“你这成日作妖着来缠我,是为着什么,你自己知道!爷告诉你,管好自己嘴里那条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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