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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不能杀之而后快!
对他的女儿,凭什么要善待!
可是——
江珝脑海中又出现新婚夜,掀开盖头时她的模样。绝丽倾世,容色惊人,可同样她也柔弱得像劲风中的花,无助颤抖,只消轻轻一掐,她便会香消玉殒……征战沙场多年,再强悍凶猛的敌人江珝都面对过,未曾惧怕,从不留情。可把这样一个小姑娘当做劲敌,真是太可笑了……
江珝心中烦躁,推开稍间门便往外走,刚好和从净室回来的归晚撞上。她匆忙唤了声“将军,你回来了。”
他看都未看她一眼,冷着脸朝外走。她急了,下意识后退拦了一步问道:“将军,你还要出去?”
被她挡住,他这才正眼看她。小姑娘双颊殷红,一双清眸漾着涟漪,身上带着水汽和丝丝淡香,恍若晨雾中娇艳的芙蓉,明媚了一池春水。
她好像很怕他走,从昨晚开始便问了很多次,生怕他会把她丢下。其实她心里是不安的,他不是看不出她的彷徨无措,她只是在用表面上的镇定掩饰而已。
江珝急躁的心渐渐平静下来,淡淡道:“我去净室。”说罢,绕过她拐进东稍间了。
他去沐浴,归晚自然不敢懈怠,安静地在房中侯着。
江珝去得很快,两刻钟便回来了。
他在军中待惯了,不喜人伺候,身边也只有个名为官正的小厮。今儿这小厮不知被遣哪去了,江珝全程一人,这会儿回来,身上的水都没擦干,后背寝衣黏在了脊梁骨上。
归晚去迎他,他余光扫了她一眼便径直上床了。归晚微怔,林嬷嬷也不由得皱了皱眉,递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后,带着下人掩门退出了。
归晚暗了灯,见床帷里他倚栏而坐,她猜他应是在给自己让路,于是匆忙上了床。她才爬到床里,他一个翻身躺下来,侧卧背对她。
瞧着他的背影,归晚沮丧。还说什么引诱,他瞧都不愿瞧自己一眼,若主动贴上去,怕动心未有,嫌恶倒增三分。
归晚扯了扯被子打算躺下,然薄薄的锦被一边被他压住了。她试着轻轻拽了拽,没拽动,他一张后背跟座山似的压得紧紧的。
又不敢吵醒他,她叹了口气,干脆也不盖了直接躺下。可脑袋方一沾枕头便恍然意识到什么,蹭地坐了起来看向他。贴在脊梁骨的衣衫还未干,素白中透出他肌肤的颜色,可下面贴近腰处的颜色便不对了,深得发黑,她小心凑近瞧瞧,那分明是幽光下的朱红——是血?
“将军,你受伤了?”归晚惊愕问。
江珝没反应。半晌翻了个身,把伤口压在了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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