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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顿片刻,他又道:“但山庄武力如此高强,若果真对皇室不满,脱离便是,又畏惧何事呢?”

  皇后定定看着他,眼里盈了一泓悲不能抑的秋水,半晌,将他搂进怀里:“母后自然有自己的苦衷,莫要问了。”

  凌凤箫亦沉默了一会儿,最终道:“冒犯母后,儿臣知罪。”

  “无妨……”皇后的情绪似乎有些失控,收回手,静默片刻,才恢复过来,最后道:“好好待灵阳。”

  凌凤箫道:“我会的。”

  皇后点了点头,随后说起皇帝的葬礼各项事宜,大部分时间是她在说,一切流程仿佛早已准备好了一样,只需要过上一遍,凌凤箫时不时“嗯”一声。

  交代完毕,皇后道:“你似乎有些乏了,早些回去梧桐苑歇息吧,宫里一应事务俱有母后操办,不必担忧。”

  凌凤箫道:“儿臣想与父皇待一会儿。”

  皇后叹了一口气:“那母后先回后殿料理丧具。”

  凌凤箫应了一声是。

  皇后理了理流霞一样的衣襟,便起身往后殿去了,林疏望着那个仪态万方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重重珠帷帘帐后,最后拐过一个弯,彻底消失。

  皇帝床前的凌凤箫望向了他所在的方位。

  林疏心知凌凤箫现在的修为,要察觉自己的存在实在易如反掌,便也就落了下来,走到凌凤箫身边。

  凌凤箫握了林疏的手。

  林疏体会了一下这双手的温度,又看看凌凤箫眼底隐约流动的血色,知道这人的状态又不大好了。

  皇后只知道自己是在明亮温暖的大殿里与儿子推心置腹款款而谈,哪里知道凌凤箫眼中的世界就是一片血海,他身处满是尸骸的血海之中,耳边充塞着万千怨鬼哀嚎,神智时时刻刻都有可能被世间万民的怨气所吞噬——还要在临界点一边维持清醒的神智,温良的仪态,一边听皇后计划着怎样偷天换日。

  爱洁者,往往陷足于泥沼,欲逍遥者,往往被缚于尘网。人在江湖,命不由己,换成朝堂宫廷,也是一样。

  凌凤箫轻轻靠在他肩上,他把这人往怀中搂了搂,有规律地顺着毛。

  十五六岁时,他们相识未深,有人说他这一生不过身不由己四字。

  那时候,林疏以为这不过是偶发感伤,无凭无据的自嘲,现在想来,这句身不由己,确实就是这样从始至终地贯穿了他的一生。

  凌凤箫并不喜欢这个世界,林疏是知道的。

  方才在梁上时,他想,皇后为何要绕这么大一个弯子呢?

  直接告诉他,人间的皇朝夺走了天道的气运,容不得凤凰这样的先天血脉存在,凤凰嫡脉的男孩子不允许活在世上,或者再告诉他,凤凰血脉需要气运的滋养,若不做人皇,不去获取人皇的滔天气运,凤凰血脉觉醒之日便是枯涸之时,岂不是比方才那样的劝说更奏效些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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