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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发人送黑发人。
他非但不能为母亲养老送终,还要劳烦母亲为他收尸着实是不孝至极,该当天打五雷轰。
他曾想过若是他不一时冲动连杀俩人会如何?
但世上任何的事情永不会重新来过,他沾了人命,染了血腥,已是铁板钉钉的事实,无可更改。
而且他的女儿受到了如此对待,不手刃仇敌,他如何能泄了这口恶气?
他盯着母亲的渐渐远去的背影,亦哭了出来。
后来,也不知过了几个昼夜,他吃过不算丰盛的送行饭,便被押解到菜市口斩首了。
当日观客众多,嘈杂喧闹,偶有嬉笑者,更多的是指指点点,但他只能看见母亲。
母亲分明满面悲痛,却朝着他露出了慈祥的微笑。
他对着母亲磕了三个响头,便被刽子手砍去了头颅,刽子手手法利落,身首分离的那一刹他不及感知到疼痛,头颅已滚落了。
他死不瞑目,圆睁的双目瞧见了从自己腔子里喷洒出来的血液。
他的头颅滚过自己的血液,面上、发上沾染了血污,又翻滚了一会儿,便被自人群中冲出来的母亲抱住了。
母亲的怀抱很是温暖,母亲用手指拨开他遮住了眉眼的乱发,揩去了他面上的血污,但这手指却很是粗糙。
其后,他失去了意识,再次醒来之时,母亲不由分说地用一把匕首割开了手背,又将手背凑上他的唇瓣道:“饮罢。”
招魂井之事他是知晓的,但他未料想母亲竟也用招魂井,将他的魂魄招了回来。
母亲为他付出良多,他如何能下得去口?
他当即摇首道:“我不饮,娘亲你勿要为我费心了。”
母亲劝道:“你倘若不饮,为娘的之前的力气不是白费了么?且你就不想看着阿荫长大么?”
听母亲提及女儿,他又是内疚,又是悔恨,内疚的是没能陪着女儿长大,悔恨的是他没有将女儿照顾好,致使女儿遭受了不该有的伤害。
他思虑半晌,最终还是饮下了母亲喂予他的鲜血。
自此之后,他每隔三日,都要吸食一大口鲜血,以维持魂魄不散。
十多年间,原本身体强健的母亲被他拖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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