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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却是真的,苏瑾在乾德宫里做了多年的洒扫粗使宫人,虽有魏氏有意无意的照拂才未曾受人欺辱,但真正入了陛下眼里,却还是在太子“病逝”不久之后,他赌了一把陛下身为人父的最后一丝愧疚,“偶然”在御前表明了身份,用他苏家一百六十三口的冤魂性命,这才一跃而起,真正成了御前的内监。
说他爬到这一步是因为她的提携,说句不客气的,魏氏是当真将自个的分量太当回事了。
只是听着这话,魏氏却是不肯相信一般,面上越发露出几分狠厉之色:“你为了她都已到了今日地步,竟还是这般执迷不悟?”
苏瑾不曾回头,但却仿佛能察觉到身后的惠明正在看着他一般,又想到方才他听到的魏氏与惠明的对话,面色只是更冷:“我只怪自己未曾早日发现你的蛇蝎心肠,否则绝不会叫在乾德殿待到今日。”
苏瑾说罢这句话后,便也再不理会魏氏的反应,只是转身看向惠明,顿了顿,低声道:“我送你回去。”
夜色之中,惠明抬头看了一眼苏公公,在宫外等了许多的焦灼便好似也瞬间平静下来了一般,一时间,竟是连一旁魏氏恶狠狠的威胁叫嚣都只是听而不闻,只点头应了一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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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因是冬至大节,各宫里下匙都比以往更晚了些,只是到了这个时辰,宫人主子们要么就在各自宫里守夜闲话,要么都已早早睡下,还在宫道上行走的也是所剩无几,虽处处灯火通明,却也显得一派寂静。
惠明心里虽有百般的担心记挂,但当真见到了苏公公之后,可能是因着她对苏公公说不出的信任与安心,却反而在这一片寂静里沉默了下来,只等着苏公公主动开口。
果然,两人行了一阵后,苏瑾便慢慢开了口,只不过首先提及的,却是对方才那话的解释:“我与魏氏,的确是毫无干系,我刚到御前时,她对我还算照顾,我亦只是以礼待之,从未逾矩,只不知为何,竟是叫她这般误解。”
苏瑾微微垂眸,这样的事他素来不肯叫人知道,可是对着惠明,他却是再没有了这般顾忌,只要一想到惠明或许会因着魏氏的胡言乱语而对他心生误解,以为他是忘恩负义之人,连曾经从来不愿对人提起的家世出身,似乎都再算不得什么一般。
“我能得陛下信重,是仗着与先皇后娘娘的血脉情分,陛下,也不是会听身边司寝宫女的话,便随意提拔臣仆的脾性。我不知魏氏因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只是,我升至御前总管太监当真与她无干……”
“我自然是相信!”不待苏谨说罢,惠明便径直打断了他,只抬起头,说的格外认真:“苏公公绝非那等忘恩负义之徒,我从来不曾疑心。”
听着这般不假思索的话,苏瑾低头看见她闪亮的眸子,心内便放佛被泡在了温水一般的软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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