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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寒凉。太冷了,就快被冻死在当下。我抱膝蹲坐在地,眼前一片漆黑迷蒙。再回过神时,才发现唯一用以照明的夜明珠,已在掌心被攥成沙尘般细腻的碎末。粉尘随水四散,早不知漂往何处。
指间沙,留不住,一片萧瑟万虑空。
临渊已经把话说得足够清楚,连一丁点能让我自欺欺人的余地都没留。如果不是担忧战局有变,傻乎乎地带着苍凛的信连夜来寻,恐怕还不会这么快就撞破他和夜来瞒过了天下耳目的私情。
“心”字上有三点水,是不是意味着一场情劫里,总会出现第三个人。哦,不……他们是真正的情投意合,那多余出来的第三个人,是我。一厢情愿的最高境界,说的就是本小狐。
以前总听人说,心痛如绞,却从不知晓是何滋味。做只灵兽,仙根仙骨一副,又不是肉身凡胎,哪里来的病痛肝肠。现下猝不及防懂得了,才觉出懵懂无知的好。东夷福地外的万丈红尘,终究不是我曾在心底偷偷向往描绘过的模样。
夜来说得也没错。我就是蠢,连几句人话都说不明白,竟天真到以为仅靠一纸儿戏婚约,就能让积怨千年早就誓不两立的龙狐二族前嫌尽释?简直痴心妄想到昏了头。我不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能让临渊将涂山氏恨之入骨到如此地步。先是云门姐姐……现又花言巧语骗我将终身托付,团团玩弄于股掌间。
大垂被偷袭的海夜叉掳走,完全是个意外,就连这意外,都要被不遗余力地利用一场。他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救出大垂化解干戈,全都只为雪耻云梦泽之殇,收服雕题,震慑魔族残部,顺便借和我的婚约,借救出大垂的恩惠,打开涂山门户,好一举攻个措手不及。仔细数数,一箭何止数雕。这才是他啊……传闻中的四海战神,心深如渊,算无遗策。
海夜叉与魔族的勾结,注定把所有水族都搅和进这场灾劫,没有谁能轻轻松松置身事外。战场早就无止境地绵延,把整座东粼城和涂山都笼罩其中,只是这里没有眼睛能看到的烽烟。
而我稀里糊涂被情障所迷,只顾沉沦在风花雪月的幻象里,却险些将涂山带入诡局,陷族人于万劫不复之地。
记不清在冰冷沙地上坐了多久,直到那两人脚步离去,渐行渐远,也不敢站起身来。鹤沼重又空荡得万籁俱寂,我撑着嗡嗡作响的脑袋,滑倒了好几次,终于勉力迈开酸麻双腿,摸索着往回寸挪。似一缕游魂,虚飘飘,空荡荡,只觉今夜东海的海水,尤其苦咸。
许是上天垂怜,终于把关死的那扇门给闪开一道窄缝,竟被我跌跌撞撞从偏远的鹤沼绕回了上元宫。迷路太久,当只有自己能指望的时候,再分不清方向也得学着走。若不是乍一出涂山就不辨东西,怎会稀里糊涂闯进怀其叶林,也就不会遇到他了。从一开始,便都是错的。
踉跄着推开殿门,就见他披一身霜白纱衫,孑然站在窗下,清癯的身影何其无辜,却又似充满了世间一切罪恶。
“幼棠你一声不吭跑哪里去了?晚膳也没动,还不许人跟着。姜夷她们满宫里找了个遍,都说没见着,急得不得了,我这正要下旨开了宫门派人再去外城寻去。眼下开战在即,若有敌人再趁夜偷袭,伤了你可怎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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