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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着东海和涂山的未来,该说的还是得说。既然我也不能确定敌方许给雕题的好处究竟是什么,就直接把结论丢出来供大家商讨。

  “打仗是要死人的,雕题氏族千难万险繁衍至今,不可能把性命前程全都押在魔族残部上。东海和云梦泽生了嫌隙,谁能从中捞取最大的好处?海夜叉啊。这么明显的挑拨离间,若没猜错,雕题背后真正的支持者醉翁之意不在酒,就等着虚晃一枪调虎离山。若此时大军立即出动平南,则被雕题牵制,魔族必定故伎重施掉过头来突袭东粼城。”

  武将中一名髯须虎鲨,满脸皱纹,跨出几步却威风凛凛不输青年。他抚须斟酌道:“臣以为,君后所言,并非全无道理。常言兵不厌诈,切莫因云梦泽遭难,就急怒攻心一叶障目,反中了奸计。魔族死灰复燃,尚不知其深浅,真正的心腹大患却是野心勃勃的海夜叉。若司宵将军把主力军队全带去围剿雕题,届时一旦魔军压境,又该拿什么保全东粼一城老弱妇孺的平安?”

  太玄虽是龟丞,职权范围杂而广,却多限于内务,这类场合总是半闭着眼从不多言。但他是龙君的近臣,从龙侍驾的时间比底下这群人全加起来都长。因此他偶尔睁开眼递出的眼神,总能准确地示意此时此刻,谁该开腔,谁该闭嘴。

  下一个心领神会的,是虎鲨将军身边一员年轻副将。

  “禀君上,玉琼川传来消息,犴獬将军首战告捷,但战报上却明言,这数场交锋都胜得太过轻易,显然夜叉族并未把主要战力集中在玉琼川,内中必有蹊跷。一则想必是见鲤国已有了新龙皇坐镇,再苦苦纠缠也讨不了多少便宜;二则,极有可能就是君后方才所做的猜测,夜叉只不过把雕题当作投石问路的箭靶,情况不对随时都可以被丢到明面上成为牺牲的弃子。就算踏平儋耳国,也对大局于事无补,令我军徒增伤亡罢了。真正和魔族关系匪浅的,是北溟夜叉啊!”

  龙君逐级而下,在殿中踱步来回。群臣纷纷躬腰让道,唯夜来与虎鲨老将只略俯首示意,身形依旧挺得笔直。看来东海诸将,若论资排辈起来,这位耄耋将军的地位还远在领兵于外的犴獬将军之上。方才一番浅见,居然能获得他出言支持,实教人大感意外,堪称殊荣。临渊往虎鲨肩头轻拍一记:“泽伯带兵有方,记得当年本座离宫之时,元竺还是个毛头小子,如今也成器了。”

  泽伯德高望重,便是年轻后辈中的翘楚司宵也不敢轻撄其锋,只得暂退一步追问道:“那雕题吃了熊心豹子胆冒犯云梦泽之事,就这么忍气吞声揭过了?”

  云梦泽是临渊出生之地,唯一故土,怎可能真的坐视不理。缄默过不长不短的一瞬,站在下首苦苦待命的一众臣子战将,终于等到他们的龙君发话:“伐兵之道,攻心为上,擒贼莫过先擒王。一旦将雕题背后真正的靠山推倒,魔族残部也会元气大伤。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夜叉若被打个半死不活,魔族和雕题想必一时没有能耐继续兴风作浪。”

  彻夜未眠,我实在忍不住冒出个哈欠,赶紧伸手捂住,含糊道:“唔……如果打个半死他们还不服呢?”

  临渊容色清宁,理所当然地挑了挑眉:“那就直接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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