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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取元丹炼魂吞食这种手段过于阴狠毒辣,已是魔门做法,修习者天地不容,一旦露面,皆被群起而诛之。哪怕侥幸逃脱得活,也将遭到驱逐,流放到八荒外的极北苦寒之地。难道面前这莫名其妙从天而降的公子哥儿,竟是来自极北苍溟城的妖魔?
公子哥儿摇着折扇步步靠近,仍在用那把清冽如冷泉的声线,说着四六不着的混话。虎精这才琢磨过来,白衣祖宗非是同它商量如何分一杯羹,而是打算直接独占我这块砧板上的肉,要来个虎口夺食。
他啪一声合拢折扇,朝虎精一指:“白狐留下。你,要么滚,要么打。”
强抢豪夺也那么理直气壮,我几乎忍不住同情虎精,看来先下手也未必为强,除了运气,还需比比谁更无耻嚣张。虎精被彻底激怒,二话不说后腿微屈,摆出攻击的姿势。妖风诡劲飒飒,气力无比强劲,直压得万草低伏。
青年身形一晃,向旁跃出丈许,恰到好处避开了虎精势如雷霆的一扑。交手数轮,看似懒散闲适,实则游刃有余。那身白裳铺展开来,衣襟层叠如流云,腰间佩玉被风吹得叮咚作响。起伏间光华绽放,广袖携起三分明月落。
我躲在树后抱着尾巴唏嘘,跳舞跳得像打架的常有,打架打得像跳舞的难得。这神魔莫辨的小哥,委实是个人才。感叹完了,才想起正事还没办,热闹哪里都可以看,眼下当务之急是趁他俩打得难舍难分之际,赶紧神不知鬼不觉开溜。
刚蹑手蹑脚挪出数步,一阵异香携风扑来,面前堪堪立起一片被怀其叶花挡出的结界,明灭闪烁,似一面星辰筑成的花墙。美则美矣,凭我的本事却无论如何冲不破,出不去,奈何倒霉催。青年与虎精周旋得密不透风,还不忘偏过头往这边扫过一瞥眼风,调侃的神色仿佛在说,想趁乱逃跑,窗都没有。
这下倒好,不想看的热闹也得老老实实蹲着看完。
不过这场恶斗堪称相当精彩,我看得越发入神,暗中腹诽那白衣祖宗,真乃蠢妖怪,光顾着耍帅,用人身和那么庞大的虎精赤手空拳相搏,无异于蚍蜉撼树,再厉害也讨不了便宜去。
似乎听到那几声微不可闻的嘀咕,下一瞬白裳人影已消失在一团金芒中,紧随而来的是场倾盆大雨。
稠密的雨水冰凉,很快将浑身皮毛淋得湿透。茫然被禁足在花海间,就像一头扎进无边无际的云絮,失去方向,也没有明暗,眼前只氤氲着大片深深浅浅的白。我不确定自己遇到什么情况,使劲揉了揉眼睛,直到穿过雨幕看清天幕中盘旋的巨大阴影。
他的真身。头角峥嵘,额间一颗如意顶珠,青金深邃宝光灿灿,髯鬣随风千回百转,色白如玉的鳞甲边缘泛着浅金,抖动时摩擦出沙沙脆响,似金箔相撞。那身形蜿蜒在黑压压的云层间辗转,出入携风伴雨,光如日月,其声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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