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姻未必全无好处,新式婚姻也未必是真文明。
就譬如他自己的婚姻,便是典型的旧式婚姻,可在这婚姻中他却尝到了恋爱的滋味,从他见到冬秀姐那一刻起,便不时能收获惊喜和甜蜜,不论是她的容貌还是性情,也不论是她的见识还是思维,总是叫他感到那样新奇,忍不住的想了解她、靠近她。
现在他倒很想知道她对婚姻的态度,作为一个旧派女子,假使他们的婚姻受到了冲击,她会如何反应。
“那自然是尽人事听天命罗,倘若我做了一切该做的,你还是要走,那便是咱们的缘分到头了,何妨不痛快些,就此潇洒的分开呢,你自去追逐你的爱情和自由,我也有我的坚持和尊严,绝不会死乞白赖的纠缠你,或许,咱们分手后还能作对好朋友呢,是不是!”
胡竞之听罢,啪啪鼓起了掌:“我的好太太,真没想到你居然还是个巾帼须眉一般的人物啊,这样拿得起放得下,倒是颇像那洋人的做派哩,不过你这样做,岂不是便宜了我而害苦了自己么,你要知道,这离婚对你们妇人可是大大的不利,不仅名誉受损、钱财受损,还要忍受精神上的巨大折磨和压力,到时候你孤零零一个人,看着原来的丈夫和他新娶的妻子恩恩爱爱,难道不会怨愤不甘么?”
“呵呵,”冬秀冷笑一声,“我难道是个傻的么,都离婚了,还要去看你与别的女人亲亲热热,然后自己背地里跟颗小白菜似的自怨自艾,这是多想不开呢,我即能与你离婚,那便不会再留恋过去种种,你能新娶,我自然也能再嫁啊,也或许不嫁,直接谈几场恋爱,也享受享受被男人追捧的感觉,重新做回新派女子!”
不知怎的,胡竞之心里竟突然酸涩不安起来,明明他是最欣赏这样独立有个性的女子的,可听到冬秀姐那毫不拖泥带水的做法时,他却并不感到欣慰,也无法赞扬她的开明,心底里甚至还很怕她的这份果决,倘若真有那一天,她是不是真的就会决绝的离他而去呢。
只要一想到她可能会离开他,甚至另投他人的怀抱,他就满心的气苦愤懑,完全不能自持。
他也真是自找罪受,干什么偏要与她聊这么个叫人不愉快的话题,何况言语有灵,万一一语成谶,真的发生了可怎么办,想到这里,这个往日里知性博学的大教授连忙朝墙角处连呸三声,又压着冬秀,非叫她也呸了几声,这才罢休,倒把冬秀逗得笑倒在炕上。
第二天,冬秀又久违的赖床了。
除了一开始小别胜新婚的那段日子,两人有些不知节制,搞得冬秀天天晚起外,之后便慢慢的规律起来了,昨儿晚上也不知他发的哪门子疯,仿佛受了什么刺激似的,一改往日的作风,突然就粗鲁狂野起来了,好似要在她身上把力用尽一般。
直到她坐在梳妆台前往脸上抹润肤膏,身体里仿佛还蕴藏着那股叫人颤抖的余韵,连骨头芯子也是酥软的。
看着镜中人一片绯红的脸,和那对汪着一抹春水的杏眼,冬秀不禁有些害羞起来,嗯,其实偶尔来这么一下子感觉也怪好的。
就是两人昨儿疾风骤雨的,也没来得及准备一下子,早上起来一看,那些东西左一滩右一滩的倒把刚换的床单给污了个干净,幸亏她从来都是自己收拾床铺的,要是给人瞧见了,还不得羞死了。
这脏了的床单也不好拿出去叫带弟或王妈洗,冬秀只好叫带弟提了桶清水到房里来,做贼似的,关起门自个儿搓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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