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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出戏太热闹、太热闹了,那么些人,没有休息的时候,我演了这些年,想一个人静一静。”
沈培楠真的不说话了,他在一瞬间看懂了莫青荷的表情,他什么都明白,轻轻把花放在一旁,推搡着把他按回到椅子上,从背后给了他一个紧紧的拥抱。泥金色铜边的镜子里是贴在一起的两张脸,一个柔媚,一个硬朗,一起揉碎了那水红的胭脂——莫青荷半闭着眼睛,模模糊糊地望着镜中的倒影,戏衣、箱笼、珠翠,满满当当一如昨日,只是镜子里的人老了十三年。
也是那一年,等来了孙继成战死的消息,他在撤退去台湾的过程中死于战场的流弹,他没等到他的女演员,没看到1949年的秋天。
电报来的那一天,莫青荷陪着沈培楠在屋檐下喝了一夜的酒,沈培楠红着眼睛,一口闷下一整杯辛辣的威士忌,把一只冰凉的手放在莫青荷的额头,苦笑着说在你面前张狂了半辈子,没想到最后是我输给你。
莫青荷半坐在他脚边,侧脸贴着他的小腿,柔声道:“沈哥,赢了你的不是我,是庶民、是历史、是时代,真正赢到最后的,是我们背后的国家。”
沈培楠其他的话随着哽咽声咽在喉咙里,莫青荷握住他的手,轻轻抚摸他的手指,说我都懂,你不用说。
“我也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子,不过你放心,沈哥,你要相信我们。”
多少年了,他们俩闯过枪林弹雨,见证了太多生离死别,不过是为了一句放心。
两国通讯日渐减少,慢慢没有了故人的消息,时局却日渐明朗,一切砸碎,一切重造,一切新生,数百年的腐朽怯懦步步退让都一去不返,一个新的中国,就要到来了。
(四)
沈忆——为了生活上的便利,阿忆在入美注册时暂时随了沈家的姓氏。沈忆在他十六岁那年的某个清晨收到一封写着奇怪暗语的信,之后突然一反常态,像怀揣着一个令人激动的秘密,想要倾吐却又担心秘密的安全,神情恍恍惚惚,刷牙时望着镜子笑,吃早饭时盯着盘子笑,连续几天,每天上学的脚步都轻快的像鸟儿回归天空。莫青荷隐约猜到了是什么事,果不其然,不久后的一个周末,他怀着从未有过的羞赧神情,带回了一名有着卷曲头发、漆黑眼仁的英俊青年。
青年是位华侨,正在斯坦福大学攻读学位,家世很好,彬彬有礼,举止大方,他在晚宴时介绍说自己混杂了四分之一美国血统,自小在外国长大,中文说得实在惹人笑话。然而他还是努力的用中文同大家交谈,实在不知如何表达时就转头向阿忆求助。
青年拘谨而礼貌,凝神沈忆的眼神却极其专注,他一开口,沈忆就脸红。
当晚,莫青荷洗完澡,裹着温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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