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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他要是心里有我,总该有消气的时候,我在延安住了一年,给他写了不知多少封信,他一次也没有回。那种感觉,就好像生命里最好的一点东西,等你去怀念的时候,却发现它们根本就没存在过。”他低下头,望着自己的脚尖,发出一声自嘲的笑声:“总之他恨透了我,我也恨透了他,你不用信任我,但是掩护你们是我的责任,至于其他的,我不能回答,也没有权利擅自回答。”
他吸完一支烟,将烟蒂抛在地上,用脚尖辗灭了,颤巍巍的吸了一口混着潮气的冷风,盯着远处的石子路发呆。沈飘萍回味着莫青荷的话,她从这番话语里感觉到了真诚的意味,抬手拢了拢被风吹乱的短发,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压低声音,说了一句答非所问的话:“延安的冬天冷吗?”
莫青荷望着她衣袖的白缎带在夜风里飘摆,轻轻道:“很冷,水缸都冻裂了,但比这里暖和。”
沈飘萍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拎着煤气灯,一言不发的迈下台阶,莫青荷朝四周看了看,又喊住了她,很认真的说:“抛开私人感情不提,你的哥哥,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人。”
他把沈飘萍送回卧房,回来的时候,月亮已经西沉了,门厅的玻璃窗透出昏暗的灯光,大家还在熟睡,被开门声惊扰,原野把眼睛略微睁开一条缝,看见是莫青荷,又闭上眼睛睡了。
谁都知道,明天的任务也许更加繁重,他们必须抓紧一切时间来补充睡眠,以保证充沛的精力。
骚乱是后半夜发生的,莫青荷刚刚酝酿了睡意,半梦半醒之间,忽然察觉外面传来辘辘的车轮声和纷乱的脚步声,像许多人挤在一起赶路,沈家的庭院甚是阔朗,原本街道的人声是听不见的,但午夜深沉,这座空荡荡的老宅又过于寂静,那若有若无的声音就传了进来。起初莫青荷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但声音持续了好一会儿还不停歇,他迷迷糊糊的坐起来,只见原野他们都醒了,也都从沙发上爬起来朝四下张望。
“怎么回事?”莫青荷扒着窗户,使劲摇了摇脑袋,让自己快些清醒,“是警卫队在布防吗?”
原野当机立断,从沙发底把几人带来的皮箱掏了出来,率先摸出一只手雷揣在怀里,又迅速抓起枕边的枪,将子弹上了膛,莫青荷也跟着一跃而起,却是直冲着那盏煤气灯扑了过去,熄灭了火苗。几人摸着黑,分别踱到门边和窗边,小心翼翼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一名青年把脸贴着窗户,回头对大家道:“外面有灯光,好像有人进来了,正往咱们这边走,都小心!”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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