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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笑一声,心想这老头倒是把自己现在的样子当成哈巴狗儿被主人厌弃的失落了,无力回答,软绵绵的翻身趴在床上任由老刘帮自己擦洗上药。

  要说在床上受伤这种事早不是第一回,平心而论,沈培楠还不算最差的,更糟,更要命的,他也经历过。

  莫青荷把下巴搁在垫子上,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第5章 青荷

  

  不管是心理还是身体都被折腾的狠了,莫青荷身子清瘦,到了后半夜开始发高烧,当夜在洋楼当值的只有老刘一人,沈培楠的卧房又离得远,莫青荷烧的厉害也没人知道,蜷在床上睡一阵醒一阵,眼前乱梦纷纷,先是少年学戏住的大院子,冬天下大雪,棉被硬梆梆的,他一个劲往元生怀里拱,细条条的胳膊搂着元生的腰,呢喃道:“师兄,我冷。”

  又是大暑天,他练朝天蹬,把腿用麻绳吊着悬在梁上,汗水一碗一碗的往下淌,在脊梁结成盐粒,麦芒似的扎着。师父不给饭吃,元生偷藏了小半个玉米碴窝头,趁别人不注意偷偷让他咬一口。

  十一岁,第一次去大户人家唱堂会,进门先请一个安,再规规矩矩的扣头,师父给做了一身藕色花绫衣裳,他和元生被主人赏了点心,一股脑的抓着往嘴里塞,衣裳沾了油渍,回院子又是一顿好打。

  十三那年开苞,要他的是税务衙门官员家的幺儿,养的脑满肠肥,鼻子上总浸着油,穿一套棕色毛料西装,拄根藤条手杖,在他面前摘了礼帽……那一晚,也是这般疼,疼的撕心裂肺,在澡堂子里泡了一夜,洗不去身上的污浊。

  一转眼又是工人夜校,他和元生趁天黑偷摸溜去听课,见那台上的人一身挺括的白色学生装,笑的和蔼可亲,说咱们都是一家人,社会分工不同,总有人吃苦受累,但精神自由平等,灵魂生而高贵。

  莫少轩远远看着那大学生意气风发的样子,羡慕的心口直疼,听他时而慷慨激昂,时而侃侃而谈,不知不觉便淌下泪来。

  十八岁那年,他和元生一个改艺名莫青荷,一个改名莫柳初,将一本共产党宣言捧在胸口,握紧右拳,在一间地下书店偷偷宣誓,我志愿加入中国共产党,拥护党的纲领,遵守党的章程,保守党的秘密,对党忠诚,为共产主义奋斗终生,随时准备为党和人民牺牲一切,永不叛党。

  他流过三载五车的汗,后台又硬,最终红了,自立门户,以唱戏的名义辗转北平,天津,流连在高官枕畔,会解摩斯电码,会用身体传递消息,会曲意逢迎,逢场作戏,他的繁华和青春都是战场,以牺牲为目的,不见硝烟,步步为营。

  莫青荷抱紧了怀里的绣垫,乱梦一个接着一个,全身火炭似的烫,冷汗却浸透了被子,咬着下唇:“我冷,疼,师兄,柳初,我疼……”

  眼皮被不知哪儿来的光线照的红彤彤的,周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仿佛有人在说话,莫青荷病着,只觉得耳畔吵得难受,呢喃着:“师兄你们可静些吧,我头疼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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