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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亭疏颓然坐进沙发里,自责地摇头:“我们的选择,唉,这样的选择~”他注意到简素心目中含泪,知道她心意已决,绝难回头,唯有郁卒道,“你去吧,但愿你得偿所愿,我也不算辜负了舅舅舅妈的托付。”

  清晨,风刮得正紧,主干道上的积雪已被清扫干净,扫不净的是漫天弥漫的黄沙,两侧光秃秃的杨树张着干枯的枝桠圈出一条通往洛邑最高官邸的甬道,这条昔日肃静的甬道,一夜之间喧闹了起来,等候通关的车辆破天荒的排成长队,也正因为此,当一辆不显眼的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从一旁宪兵封锁的专用车道轻而易举地通过两重关卡时,许多人都投以惊诧的目光,但所有这些目光都穿不透车窗上蒙着的米白色车帘。

  轿车一直驶到外人看不见的官邸门廊前才停下,出来迎接的是姜宁阙,轿车里走下一个头戴银狐帽子,披着墨蓝斗篷的女人,两寸高的斗篷领子上镶了一圈紫貂毛,护着脸颊,越发衬出她秀挺的鼻梁和一双墨晶般的眸子。

  裴洛一进会议室,就发现许多老面孔,不等姜宁阙开口,杜若柳嘴里啊呀了一声就从那张长桌边站起来,高声道:“全体起立,委员长夫人萧裴洛女士到!”

  等他走到裴洛面前,裴洛微微伸出手来,却并不脱下手套,象征性地与他轻轻一握便道:“杜局长还是那么先声夺人,听说你是乘早班飞机来的?”

  “卑职岂敢耽搁?”杜若柳微微鞠躬,目光仔细打量着她,倒是一如既往的恬静面容,但她给人印象最深的并非面容,而是风度。人知相知,患难不移,萧从风受了伤,萧从云被拘,她将做何表态?

  这时门外又起了一阵骚动,是穿着黑色大氅的萧从雨到了,桌旁站着的人连忙收拾起自己多余的表情。萧从雨径直走到主席的位置上,脱下手套,整齐的放在右手侧,道了一身诸位辛苦了,便问姜宁阙人都到了吗?姜宁阙环顾四周答都到了,他这才挥手示意大家坐下道:“事出突然,鄙人不得不临时充任主席,今日请诸位来,是为了商讨目前特殊之形势,倘处置失当,恐酿成民国以来空前之战祸,还望诸位放下成见,以国事为重,若有任何想法,还请开诚布公。”

  “钧座所言即为我等所想,”先发话的正是夏伯苓:“但卑职以为当务之急是委员长和主席个人的安危。现在主席重伤,行凶者确定无疑是张复文,然委员长何辜,竟为华北军当局扣留,连消息也不得传递,如此不将中央放在眼里,钧座以为我等还有商讨的余地吗?”

  “那天的情形,诸位并不在场,不可妄言,但姜参谋长此举也情有可原,毕竟照片上看来的确事有蹊跷。”萧从雨道。

  姜参谋长当即愤愤道:“夏社长,你常和记者打交道,要知道照片就是证据,那上面举枪的人是谁你不该看不出吧?主席为华北局势操劳多年,现在却在医院里躺着,我们不能不替他讨个公道,张复文自然有罪,委员长也未必清白!”

  一时间会场上群情激昂,针锋相对,很快气氛即紧张到了一触即发的局势,甚至有人威胁道谈不下去便不谈了。突然间,杜若柳拍桌叹了一句道:“可惜钧座当晚提前离席了,否则,能当场化解此祸也未可知,我想那样重要的场合,钧座派别人送金小姐,她是不会有异议的。” 此话一出,似乎在沸油里投了一块冰,顿时就冷了场。

  按说那天的场合,于公是国内三大派系首脑会谈前首次非正式会晤,于私是亲兄弟多年后难得碰面,他们三人中的任何一个情理之中都是不该中途离席的,但萧从雨偏就走了,而且不早不晚,就在枪击事件半个小时之前,而以他的身份,实在犯不上在这个节骨眼上亲自开车送一位小姐去见她的女伴,尤其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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