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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以他的能力目前还无法独力撑住战局,那他只有接受一切有利于战争发展的力量和建议。眼下,只要能顶住,渡过难关,其他只有以后再说。身处动荡无常、分裂的激烈社会的中萧从云尽管有着清醒的头脑,却每每发现这与自己的情感需求背道而驰。可一向深谋远虑的他毫无选择的余地,只能不顾一切的去实现自己的首要价值。而裴洛只不过是犯了普天下女人都容易犯的错,以为女人实现其自我价值最终的途径就是爱情,如今单看萧从云这个男人的表现,这实在是愚蠢的。
快一些,再快一些,裴洛的心咚咚地跳得剧烈,她感到自己从未像此刻这样充满力量,背着清卿连走了好几个小时也不觉得累。她们走了那么远,都出汗了。忽然,一双小手在裴洛脸上轻轻擦过。清卿的嘴唇贴着她的耳畔悄悄说:“妈妈,我长大了一定背你走!”裴洛心里倏地一热,眼圈立刻湿了。
天黑了,前方终于传来汩汩的水声,她们来到了渡头,只是夜渡无人,灰白的江面和淡黄色的沙滩边挺水临石的丛生着长剑般的菖蒲,在东南风中轻轻舞动,沙拉沙拉的愈显寂寞。裴洛把清卿放下来,停立了几分钟,就有一位少妇来渡头洗夜饭米,裴洛弓身问了一回,才得到了渡江的秘诀。她以两手围成了喇叭状:“喂,喂,渡船请摇过来!”这样纵声一喊,果然在半江的黑影当中,一条小船摇动了,渐渐摇近,两三分钟后,她们在渡头上终于听出了咿呀摇橹的声音。
时间似乎已经入了酉时的下刻,裴洛心急如焚的在岸边不时地跺跺脚,渡头的那位少妇在苍茫的夜色里,藏去了她那张白团团的脸,而清卿仰面对着裴洛唤了一声妈妈我冷。裴洛立刻解下了围裙,披在她肩上,又伸手替她抚平了头发。清卿张大着的眼,印着裴洛的紧张不安,那是再不复旧日做女儿时的逍遥自在。
裴洛躬身搂住女儿,亲了亲她的面颊问道:“咪咪,还冷么?”
清卿乖乖的答:“不冷~”她又问,“妈妈,爸爸为什么还不来找我们呢?”
裴洛一怔,低声地对女儿道:“游戏才刚开始呀,咪咪不想和妈妈在一起么?”
“没有妈妈,咪咪不好过~”清卿伏在裴洛的肩头回答,随即抽了一下鼻子。
裴洛心中一酸,嘴唇贴着清卿的额头。她感到一阵强烈的自责,如果说萧从云选择放弃她,代表着他爱权力多过爱自己,那么自己选择离开孩子,不也代表着同样的自私?出走之前,她没有在牺牲自己还是牺牲孩子的问题上更多的思考,以为这能减轻大家的痛苦,可这无形中已增添了清卿的痛苦。她以为他是孩子的父亲,就一定会像自己一样,或者比自己更有能力给孩子以无私的关爱吗?事实是,清卿感到不好过。
和长卿这样的男孩截然不同的是,清卿可能会更早的屈从于社会价值的排序,她会被迫唤别的女人做妈妈,也会被当做筹码,随便出卖给什么人,比如那个她一见就害怕的卓慕商。想到这里,裴洛搂紧了清卿温柔而肯定地说:“妈妈再也不会离开咪咪了!”
比裴洛更为脆弱的清卿无形中成了她力量的来源,使她更加察觉到自身的价值。裴洛是这样的人,如果自由要以抛弃自身应当承担的责任来换取,她是不会真正快乐的。原本她心灰意冷,认为什么家庭,什么爱情,都是靠不住的,人生剩下的惟有委曲求全,而自己只能在内心的谴责中,孤独的奔向茫然的前途,可现在她伸手按着清卿柔嫩的小手,无比深切地意识到她的孩子,她的稚弱的孩子是需要她的保护的。这世间至少还有一个人是无条件的爱她,忠于她,陪伴着她的了。她感到莫大的安慰。
清卿想不到这些,只管为得到了妈妈的保证而真心欢喜,她亲昵地依偎在裴洛怀中,眼泪还没流干,已然幸福地笑了。裴洛只觉得一切的不安都消失了,只要有这样一个小人儿依偎在她的怀里,她真的无所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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