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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脑中不自觉又响起纷乱的枪炮声。他们一个旅的人只剩下战壕里这几个,而前面就有二百多个鬼子。迫击炮营的张副营长,拿了一支左轮手枪,首先一个跳出一段残墙去,第二个却是火夫刘偕行,他什么发火的武器也没有,只是拿了一柄练把式的关刀,于是其余的科长主任科员,一齐跳到墙下去大声喊杀,这样会合着六七十人的大刀、长矛、梭标,和敌人混合在一条十几尺宽的街上,猛烈冲杀。杀,杀,杀呀!敌人的枪喷射出恶毒的火焰,瞬间就有弟兄殉国,他杀红了眼,浑身都是滑腻腻的血腥,不知道是自己的血还是别人的血。此种情景在萧从雨组织的战斗中不是没有,但相比他人而言,他更重部下生命,每战从不急于求进度,而总是先以猛烈的炮火开路,即便英美盟军责怪他进展不够快也不改初衷,他被滇南军称作“小兵之父”。何祺还记得自己参加的第一次战斗,萧从雨打着和他一样的绑腿,站在大操场上,对着第一次参加战斗而武器落后的新兵们谆谆告诫——
“登陆敌人使用轻重机枪,都用‘啪啪啪’‘啪啪啪’三发点射来考验我们,意思是问你‘怕不怕’。我应还以两发的点放,表示‘不怕’‘不怕’。敌人听到后就不敢进攻,如果我连续不断的“啪啪啪啪”乱放,就等于说“怕怕怕怕”,敌人知道我们是新兵,无作战经验,待我子弹放光后,就猛烈攻击……”
其实,从那时起,他就逐渐开始怀疑,怀疑自己,也怀疑萧从云。他的背部又抽痛了起来,这是手榴弹片的伤,并不严重,只是给耽搁了,他呻吟了一声在窄小的吊床里挪动了一下身体,突然就听见一个声音诧异的唤:“何副官!”
何祺骤然睁开了眼睛,果然看见了裴洛,他立刻翻身从床上跳了下来,背后的伤口扯得他痛得直皱眉:“夫人~”
“你怎么在这里?”裴洛问,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一身脏污的军服,裹着绷带的他。
“说来话长,”何祺很简单的回答道。
“从云知道你在这里吗?”裴洛又问。
何祺点点头道:“此次东都保卫战,鄙人向委员长自请去第十八师参加作战,第十八师是鄙人初入滇南军时受训的部队,颇多挚友。”
裴洛微颔首,想到萧从云对他不信任的态度,自他从滇南回来就很有郁郁不得志之感,难怪要去前线,倒是和萧从雨一个脾气,她望了望他道:“何副官将来作何打算?是留在宜泉还是——”
“等伤养好了,鄙人就去昆明,”何祺回答。
裴洛默然,一会又说:“这里的条件太艰苦,何副官是否愿意换个地方养伤?”
何祺一愣,却苦笑了:“夫人,鄙人这条命还不至于穷途末路,就不劳夫人挂虑了,”他用手向着窗外一指,感慨地说,“度日艰难者比比皆是,战争中,灾难本来就不可避免,只是这代价实在是太惨重了!委员长如何部署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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