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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跳跃着前行,更得祈祷上帝保佑,不能随便抛锚。相比而言,倒是那些骡马队更保险些,既不用加油,也不会抛锚,爬个小山过个小河也灵活可靠的多。在汽车难以通过的地方他们必须骑马或者步行,萧从云自然不在话下,简素心却吃够了苦头,这里可不是平整敞亮的跑马场,而是凹凸崎岖的火线。她不惯骑这样高大的马,也不惯走夜路,尽管何祺寸步不离的跟随,也不能使她放心。那马踏进一坑,猛地颠了一下,就使她惊呼了一声,何祺立刻就掉头来看她:“简小姐,你没事吧?这路面不太好,恐怕你要坚持一下。”
“没关系,”她随即回答:“既然是去战场,自然要有些坎坷,何副官,只怕一路上要辛苦你了。”
“不敢,”何祺在黯淡的天光中回答:“司令交代了一定要保证你们的安全,你们本是文人,能够有勇气像士兵一样上前线,只为了记录和宣传事实,鄙人是十分佩服的。”
“何副官过奖了,”简素心有些心不在焉,她嗅了嗅鼻子,觉得前面的空气不大好,不由问道:“这是什么气味?这样难闻。”
何祺回答:“我们走了这许久,该是快到离丘了,恐怕离倭寇空降的阵地不远。这好像是,”他迟疑了一会方才回答,“烧尸的气味。”
简素心的神色变了,凌晨的霜气凛凛的扑到她身上,凄凉诡异。天空那惨白的光辉下渐次透出一带模糊的残坻来,这就是前线了。
萧从云在最前面,前头有一个连开道,早就侦察清楚了这是一处临时防御的工事,该是发生过小规模的战斗,只是此时人都已经撤走了。
天亮了,路虽然好走了些,倭寇的飞机却又发现了他们,他们不得不经常停下,用防空炮来对付敌机。萧从云下令一定要在午前到达第八十九军军部,他指挥果决,令行禁止,使人不能相信,就在在前几日他还在日记中写到:“妻于十八日赴美,临别缱绻,凄怆不忍去。今赴前线亦觉悲壮,昔日惜乎此头,乃为国家革命,今日且怜娇妻。古人云英雄气短,儿女情长,诚不我欺。”
大洋彼岸的裴洛正然如萧从云所期望的那样一无所知,他的信件电报从不提战况,督军夫妇隐瞒事实,他们也不订报,却买了许多小说来给她看,每日除了陪二老起居,就是被医生侍从簇拥,无论做什么都要再三再四的计划时间,安排行程,严格的堪比军事行动。她猜测这是督军夫妇维持尊严与身份的需要,可这种生活用不了多久就枯燥的使人无法忍受。
鉴于这种日子还要持续相当一段时间,裴洛就提议驾车兜风作为娱乐,督军夫妇在她的劝说下倒真的肯出门了,自然又是好几辆车跟着。他们让司机把车开到很远的地方,一直到郊外的公园,裴洛便掏钱请大家喝热可可。其实大家都看得出来,是她自己想喝。如此两三回,督军夫妇相信这活动并不危险,也就放心让她一个人出门了。
这天他们又出去兜风,裴洛兴致好,还自己把了一会方向盘,曹希和坐在后面评论:“密斯裴车开的相当平稳嘛~”
裴洛就回答:“密斯白车开得也不错呢,而且从来不熄火。”
“哦?真的?”曹希和欣欣然的对着白璧微说:“不知何时能有幸领教呀。”
白璧微不理他,默不作声的望着窗外千篇一律的树林,很快就要到公园中那家裴洛钟爱的咖啡店了。这间店位于公园的西北角,既小客人又少,裴洛偶尔发现这里的热可可很好喝便常来光顾,她照例是独自坐在窗边一只华丽的维多利亚风格小沙发上,白璧微递上一本小说,便退到靠近门口的位置上。侍者送上热可可时,托盘上还有一份报纸,这是咖啡店的新服务,免费提供当天的远东时报以供阅读。曹希和压低了声音,在咖啡店一派暧昧而暖洋洋的空气中与白璧微聊天,白璧微摇着头好似不同意的模样。裴洛却突然站了起来,径自走到门口吩咐:“我们回去!”她激动的面孔都红了,颇有些怒意得盯着他们看,“你们是不是都知道?离丘已经开战了?!”
杨师长坐在煤油灯下,又摊开了五万分之一的地图。他正在注意着西北那一角,分明是在估计着五十一师进来的路线。他的纸烟,早已是断了粮的,烟卷也早二十四小时以前抽完了。唯一的刺激品,是桌上一只小玻璃杯,盛着半杯冷水。李参谋向前,把阵地上的情形又详述了一遍。 杨师长望了他一下,见他神气还自然,便道:“一切的情形,我都明白。刚收到军部通报,立刻传达下去:司令已亲率部队赴离丘增援,在任何情形下,绝不能变更位置,必须坚守阵地,等待援军到达。”
李参谋看着他多日不曾刮过的胡子,和一身熏染了硝烟的戎装,忍不住喊了一声:“师座!”
杨师长抬起头来沉着地看他:“咱们师还有三百人。”
李参谋却在裤袋里一摸,摸出一个饭团,交到杨师长手上。
杨师长接在手上瞧了一眼问:“这倒好像日本人的便当?”
李参谋道:“这就是我在敌人尸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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