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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带着幕僚来吊丧,远远的看见一身黑衣的简素心沉默肃穆大异与往常,见到他也只是像招呼别人一样道谢、鞠躬,请他进去,态度矜持而冷淡。简夫人几乎就靠在她身上,见了萧从云不免挣扎着道谢:“多谢司令的棺木——”
萧从云连忙握住简夫人的手说:“微末之力,何必再提,还请夫人节哀。”
原来简总统去得急,彼时简家连像样的棺木都没找到,萧从云派出夏伯苓,从南平弄了一口上好的金丝楠木棺材来,分文不取让人送到简邸。
简素心扶着妈妈低低道了声谢,萧从云也劝慰道:“素心,世事维艰,厄运如沸,你素来坚强,一定要撑过这道关。”
作为治丧委员会的重要成员,萧从云说这番话无疑是有其义务的,简素心抬起眼皮看了看他,不置可否,脸上却浮现出一抹深刻的哀切,使萧从云于公务之外真心同情起她来,不由带着怜悯的也拍了拍她的胳膊,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强烈的闪光伴着嘭的一声轻响,原来现场一位记者见了这幕场景拍了一张照片,夏伯苓还没上前,杨东篱已经冲了过来:“你是哪家报社的?谁准许你拍东拍西的?!”
那记者抱着相机理直气壮的回答:“我是《社会晚报》的时事记者,怎么?这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为什么不能拍?”
“小瘪三,不认得老子啥人,还不认得老子的拳头?”杨东篱火了,掳起袖子就要动手。
夏伯苓连忙拦住了:“二位,这是什么场合?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可以动手?”他又拍了拍那位年轻记者的肩,“记者先生,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今天来的都是大人物,哪位都是光明正大——”
那记者被夏伯苓和杨东篱拉拉扯扯撮到一边,软硬兼施不得不交出底片了事。然而第二天《东都晚报》还是登出了那张照片,标题配得就是‘司令殷切慰问,遗孀敛容感恩’,虽然不伦不类,照片却拍的清楚,萧从云和简素心四目相望的表情尤其真切。好在萧裴二人都不大看这份报纸,也不会知道这条新闻,这天萧从云又去了简邸,裴洛看完了夏伯苓带来的茵瞬从香港发来的平安得子的电报,又给金悦琳打了个电话就打算去见她。
初秋时节,人力车夫在和平女神像的翅膀之下呼啦啦地跑着,川流不息的人群似乎全不知道战争的乌云已经蔽到了头顶,依旧如故地做着份内的事情,落地橱窗里乘了远洋货轮运来的玻璃丝袜和口红胭脂也摆得规矩妥当,新式的羊毛大衣已经披在了美丽的赛璐珞模特身上,也不晓得国府的哨兵面前已经用沙包搭起了掩体;无线电台里的《义勇军进行曲》换成了金嗓子的《四季调》,吚吚呀呀地模糊传来——寒衣做好送情郎,血肉筑成长城长,愿做当年小孟姜……
“撑?你叫我靠什么撑?”简素心看着萧从云:“谁来给我安慰?”
“靠你的精神,靠你的意志,靠你的亲人和朋友,”萧从云回答:“素心,人总是会死,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可是父亲这样冤枉——”简素心呜咽着咬唇。
“就拿我来讲,说不准就会死在和平之前,在这样的一场战争中,大概军人都会死,这样民众才能活下去,”他说着又低头看她:“素心,令尊是为了你,为了令堂,为了民众而罹难,怎么是冤枉?他是要你们能活得更好,你该振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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