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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民可以拥有不低于贵族的爱,赤贫者也可以享受比暴发户更多的情。它来得飘渺和不知所以,明明无影无踪,却又其势汹汹,不由分说地一古脑儿地霸道地占据一个人的头脑,使他心中念念在兹者惟意中人耳。
然而苦闷往往比爱情来得更亲密,张老西的苦闷在于他一切的讨好和追逐,非但不能得到金悦琳的青眼,反而更使她对自己产生出畏惧烦恼的情绪。他进一尺,她就退一丈,他们空前接近却也空前无望,确切的说他没追求过女人,自然也缺乏追求女人的经验,他看上的女人从来都是上了床再说。
对于金悦琳他却自有一种微妙的情绪,不愿那么简单得粗暴,而很愿意多花些心思,使她自愿的倒向自己的怀抱,享受她仅对于自己的温柔和体贴。金悦琳踩着稚拙的鲶鱼头青布鞋,袅袅婷婷的在他前面走着,一头青丝都盘在脑后,乡下妇人常穿的那种蓝布旧式大短袄和青布阔脚裤在她身上飘飘荡荡,来去都牵起一阵风,不冷却是柔柔的就像那朦胧的月华,使人安慰的静。在这长时间为了安全而保持安静的旅途中,张老西渐渐感觉到她沉静的水一般的魅力。他是惯于大刀阔斧,轰轰烈烈的人,反感一切的忧愁和过虑,这一类夹杂着敏感的温柔敦厚是他所接触过的女人都不具备的,他猛然想起一句唱词:野水桥东岸南侧,画不就的佳人映月来,这冤家,好难割舍,纵有千种风情,何处说?
终于到达云南境内,他们总算可以调整了时差,白天赶路,萧从雨此时正在缅甸的指挥部,照裴洛的理解应该是又去战场上体验人生去了。金斯吾就将他们安排在昆明暂住,只等一周后的定期航班来接他们回东都。
张复文请金悦琳去看电影,金悦琳推辞再三,他索性连金斯吾和裴洛一道邀请,总算勉强成功了一次。几个人易装简行,在一个使人感到乏力而无聊的午后去国泰电影院看一场新上映的大片《不了情》,偏偏这两天加映国防部新闻局刚监制好的新闻纪录片《东都收复重庆外围重镇卢宁》,于是爱情与战争便突兀而滑稽地相安在一幅广告画面里,也许是为了广告太多而屏幕太小,‘东都’与‘重庆’以外的文字字体缩小,于是醒目的字只剩下‘东都’、‘重庆’、‘不了情’。眼神不好的多情观众乍一看,会在它们中间生出绮思异想来,连识字不多的张复文都看的哈哈一笑:“打虎亲兄弟,当局的战报做的妙啊!”
当局是谁实在很难说,比如这里的当局现在该是萧从云,因为联席会议虽然没能最终确定国防最高委员会委员长由谁来担任,却选出了代理委员长,即萧从云。各方勉强对这样的结果表示同意,并决定联席会议的召开应不少于每三个月一次,在问题尚未解决之前,还需要不断的协商。至于总统因为已陷入昏迷,生命体征可能随时消失,其工作就由内阁总理暂时代理,他连代总统都没混上,暗地里已经开始权衡理想的总统人选,打算在合适的时候助其一臂之力,以谋一个功臣的资格。
昆明因为气候凉爽,电影院里没有冷气,只有风扇,四个一组的浅绿色叶片在他们头顶轻微的嗡嗡嗡的转着,以稀释拥挤的人群带来的密度过高的二氧化碳。
张复文跟在领位员后面,第一个进入包厢,他一落座就招呼金悦琳:“金小姐,这个位置好,就在电扇下面,你过来坐~”金斯吾看了一眼金悦琳轻声说:“堂姊,我就坐你旁边,”裴洛紧跟着金斯吾,又回头示意领位员可以熄灭手电了。
他们的座位是这样的:
裴洛金斯吾金悦琳张复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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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复文对于新式时装剧的兴趣远没有对传统戏剧的大,然而他还是耐住了性子看,不时和金悦琳说两句话,并且观察她的反应,直到金悦琳终于忍不住猛地向他扭过头说了一句:“张主席,专心看电影可以吗?”她头一次说话这样冲,金斯吾又碰了一下她的脚尖,她也不理,却还是盯着张复文看,眼神是恼火的,语气是冰冷的,在张复文眼中却是活色生香的,连嘴唇轻微的翕动都是可爱的,他忽然就口吃了起来:“啊?那那看看看电影吧,我就就不说了。”
裴洛的脚被金斯吾碰第一下的时候并没有反应,在他碰第三下的时候侧目瞅了他一眼,他歉然一笑,又向金悦琳那边努嘴,原来张复文虽然不说话了,却还是会偷眼瞧金悦琳,大半个身体更是向不自觉的向座位左面靠,不过还保持着相当的距离,他当真不敢唐突佳人,却已经使金悦琳绷紧了面孔。
裴洛忽然急促而大声的呼吸了起来,她捂住了胸口,慢慢前倾,靠在了二楼包厢的栏杆上。
金悦琳立刻向她这边探过头来问:“洛洛,你怎么了?”
裴洛似是很难受的站起来说:“这里空气不太好,我有点过敏~”
金斯吾也站了起来,扶住她的一只胳膊:“那我们出去。”
“号外!号外!总统昨日病故!南平突遭空袭!”一个挎着布包的报童高举着套红印刷的大标题小报边喊边在路边赠送:“举国哀悼!工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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