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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乞讨,强势文明对弱势文明的蔑视和来自不同国家的尖锐的盘诘,使得裴洛即便以现在的身份活动仍有被当成职业乞丐的可能,这曾令她一度感到极其厌恶,也使她体会到了罗非萍的不容易。但这多少也磨练了她的意志,使她意识到差异与不公才是这世界的常态。万事开头难,她这样安慰自己,萧从云不相信这世界会更坏,那她也不相信自己会更无能。
终于她在一次教会活动中说服了美国教会在学校中设立基金,以帮助优秀的学生有机会在四年教育完成后进入国外的学校攻读更高的学位。她以最简单直白的态度对教会领袖说:西方人和西方宗教之所以在中国民间受到广泛的排斥,是因为大多数中国的普通民众没有接受过现代的教育,故而不能具备相当的文化水准去理解西方的思维方式,也就无法接受西方的宗教。她又极力向他们证明,在这所学校中,接受了现代教育的孩子,比起传统教育中成长起来的孩子将对西方人更友好,也更容易接受西方人的理念和生活方式,他们的存在与成长将为传播美国的文化理念提供未来。
林顿代表教会参观了遗族学校,对于这种提倡手脑并用,刻苦自立的教学模式颇为欣赏,以为是东方罕见的新式学校。他又让裴洛将校训翻译给他听,对于‘笃信力行,以应时需’这样务实的校训大为赞同。认为不管在过去的中国,还是当前的中国,缺的从来不是人,而是兼具道德感与行动力的人。
“洛洛,你真叫我吃惊!”萧从云在吃完早餐,喝咖啡的时候对她说,《中央日报》上面的一条新闻引起了他的注意:“你居然可以说服美国教会向我们的学校提供助学基金,我以为首先帮助你的会是你的英国朋友——”
“那是有几个,不过,”裴洛头也没抬,也在看报纸:“我们需要的不仅是金钱,还有更广泛的关注,”忽然她惊奇的啊了一声说,“今日在香港就职的新一届总督我认识——”
“麦克白爵士?”萧从云瞄到那一条简短的消息就问。
“对,”裴洛回答:“他是我一位好朋友的父亲,我在伦敦的时候还常去他家作客呢~~哎,也不知道茵瞬现在什么样子?”她又叹气,“每次来信都抱怨香港太小太寂寞,不如东都有趣,她都要闷死了~~”
“怎么,”萧从云望了望她:“你还想去陪她?她也快生了吧,大概再有一个月——”
“有何不可?总比留在这里应付记者要好,”裴洛端起咖啡抿了一口:“顺便还可以去拜访一下爵士,他可是位不折不扣的绅士,很有东方情结,客厅布置得就像印度皇宫,我还在他过生日的时候送过他一只粉彩瓷瓶,他喜欢得不得了——”
受地缘政治的影响,香港虽然是大英帝国的领地,却天然的与萧从雨关系良好,而每一届香港总督到任之后都会邀请滇南军的上层联欢,萧从云被裴洛的想法引起了兴趣,这种不引人注目的私人拜会,能够尽可能的降低西南政界的猜测,固然香港不可能因此而成为他的据点,至少也能够使英国人感觉到自己争取他们的诚意并不比二哥小。萧从云知道裴洛在无功利性的交际中表现出来的天真和直率是多么迷人,未尝不想借助她这种力量去赢得更多的支持,而裴洛也并非完全不知道他这种想法,可是有一点她很感激,他再权欲熏心也从来不曾强迫她像许多官太太一样去做‘夫人外交’。她的陪伴仅仅是作为一个全身心的伴侣,自发的想要分担他肩负的压力。
比之东都,香港向来被认为更安全,它是傲慢的日不落帝国在东方的自由港,这片土地像英国本土一样,升起的是米字旗,唱的是God Save the Queen(天佑女王),麦克白爵士来到此地接任的时候想不到自己会成为史上最出名的港督之一。裴洛乘着意大利的威尔第号邮轮从东都港出发的时候也想不到这段旅程之惊心动魄,将与她所经历过的所有旅程一样令她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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