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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给东都带来了绚烂靡丽的西式生活中多少怀有一点旧文明的末世颓废的病态,比如夕阳,美则美矣,只是已近黄昏,而新大陆上的人们就像圣诞树顶上那颗最耀眼的新星,为洛邑带来的空气带着锋利的摩登新潮,所以洛邑固然历史要比东都久远的多,却并没有那种没落王朝的无可救药感,相反,裴洛发现这里的人们更有一种所谓精气神,是精神道德尚未沦陷的象征。
然而除了这些外国人,洛邑民间并不盛行过圣诞节的风俗,大多数民众连圣诞树都没见过,更不会像东都,每到Christmas Season西餐馆就爆满,各层洋楼上就打出“大减价”、“大放盘”、“纪念赠品”、“照码八折”诸如此类白字红底的幌子。于是路上的人们就在这无比欢腾热闹的宣传中昏头昏脑的走进百货公司如同鳄鱼口一般的大门,乘着升降机从顶楼一直逛到底楼。
裴洛倒是有过节的习惯,过节总是好的,她以为,好比小孩子得到了合情合理的借口,可以借以脱离日常生活的轨迹,来点额外的享受。所以她对于在法国花园过圣诞节却看不到圣诞树很不高兴,殊不知法国人早就撤出了洛邑,这法国花园只保留了名字,并没有保留过节的传统。裴家尽管只有两个女人,也会隆而重之的对待圣诞节,当然会有圣诞树,也会有装着精致小礼物的长袜。这一天中午刚吃过午饭,她们就出了门,为的是去买圣诞烤鹅和红酒。她们跑了许多地方都没见到有卖烤鹅的,就在她们打算要放弃的时候却在一家俄式大菜馆买到了一只苹果烤鹅。她们满载而归,回去的路上还下起了雪,更增添了过节的气氛。
法国花园的服务生一见她们进门,立刻领她们去服务台,交给她们一个发自东都的包裹,裴洛收到第一份圣诞礼物,兴奋非常,简直等不及上楼,向他们要了剪刀当场就拆开了看,却是一包惠特曼圣诞巧克力,贺卡上一行漂亮的花体英文写的是:一个女人永远不会忘记一个记得她的男人。裴洛一看就笑了,举起那包巧克力对莫思怡说:“妈妈,我知道有一种圣诞红酒是用巧克力做的!”
裴洛万万想不到萧从风也会来,而且还专门为她买了个很大的圣诞树放在客厅里!她把红酒倒在一口小锅里,加入红糖、橘子皮、杏仁、葡萄干,最后是一块巧克力,然后在火上一边加温一边搅拌,等红糖和巧克力完全融化再淋上一点伏特加,就起锅,用长柄小勺舀了三杯来到客厅,天黑下来了,他们也没有开灯,而是点亮了圣诞树上的彩灯,打开了留声机,一起吃圣诞晚餐。彩灯映着窗外纷飞的雪花,壁炉里的木炭烧得哔啵作响,这种温馨在几十年不下雪的东都是无法想象的,裴洛好高兴啊,和萧从风碰杯:“圣诞快乐!谢谢大公子的圣诞树!”
“圣诞快乐!谢谢裴小姐的圣诞红酒!”萧从风握着杯子的手隐约碰到了裴洛的,心里轻轻一颤:“这酒又香又暖,很新鲜的喝法——”
“啊!你也觉得吗?”裴洛以一种不设防的快乐心情说:“我加了一点伏特加,是买烤鹅的时候老板送的,他一个劲的伸出大拇指夸赞,我想是因为这瓶酒实在很好吧!嗯,好像是很平滑,我没喝过这种酒,不太懂——”
萧从风笑了笑,她好像总是在他面前喝与她的气质毫不相称的烈酒:“这是灰雁伏特加,和波旁威士忌一样的烈酒。”
莫思怡早早就去休息了,剩下他们两个坐在圣诞树旁守夜,裴洛摇了摇手中水晶杯里剩下的琥珀色液体:“好像有点凉了,还是温的更好喝,非常香,大公子还要再来点吗?凉的喝下去胃要不舒服,我再去做点热的吧。”
“怪不得二弟和三弟喜欢在府上做客,想必是欣赏裴小姐的待客之道,体贴入微——”萧从风从窗前走回沙发前坐下,又将自己的酒一饮而尽。
“我可不会照顾人,”裴洛蜷起腿,靠在沙发的扶手上看着那棵几乎高达房顶的圣诞树说:“有时候我连自己都懒得照顾,你知道要照顾人就得去迎合,就要受牵绊,我是自由自在惯了的,不愿受这种束缚——”
“裴小姐照顾伤兵不就非常出色吗?”萧从风把眼光射在她身上,用那柔和深沉的嗓音问。
“那不一样,那是为了责任,”裴洛将杯子贴着自己滚烫的面颊说:“罗主席不是说了为了责任我们要忍耐、要奉献、要牺牲——嗳,她以为只要是为了崇高的目的,付出就一定值得。”
“裴小姐不这样认为吗?”萧从风问。
“我吗?”裴洛眨了眨眼睛,似乎在思考,过了半响她仿佛下定决心了一般用手指弹了弹水晶杯宣告:“崇高是大人物的事,我只是个小人物,不可能把整个社会背在肩上,我不追求什么崇高的事业,只要活得自在。”
“自由自在?”萧从风反问,他颇有些被她讲这番话时的神情所打动,那实在像个十几岁的女孩,很生动:“很美妙的理想,不过在目前的情况下,理想总不免要失败——”
“为什么会失败?”裴洛却激动起来了,她放下酒杯,双手抱膝,眼睛亮晶晶的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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