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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躲避别人的借口。除了跟着第一师去寻找他,接近他,她想不出任何办法。从见到萧从雨的第一面起她就知道他是她终身的寄托,如果说杜家是她血缘上、肉体上的父兄,那么萧从雨则是她精神上的父兄,作为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如何能够脱离父兄的照顾?
第一师刚推进到瓦城就遇见了一路日军,双方当即展开激战,这支日军先以重型火炮扫荡阵地前沿,然后用战车发起冲击,第一师的装备没有第六师好,师长金斯吾却是一员猛将,面对如潮涌而来的日军,他端起机枪亲自上阵带领士兵冲杀,稳住了阵脚。战斗的间隙又立遗嘱在先:如果本师长战死,以副师长代之,副师长战死,参谋长代之,团长战死,营长代之,以此类推,各级皆然。第一师士气大涨,无不奋勇当先,寸土不让。
记者们躲在战壕里亦是情绪激昂,轰鸣的枪炮声和轻微的嗖嗖的流弹声中,约翰不能说自己不害怕,然而他天生拥有一种使命感,迫使他留下来,去听去看去记录,他憎恶血腥和暴力,虽然无法阻止,却自觉有必要把真相告诉世界。裴洛说他胆小没有错,然而这反倒证明他拥有强大的力量足以让他克服内心的恐惧去做他认为有意义的事情。
杜若梅头一次上战场,丝毫没有预见到这样惨烈的场面,她看见一个士兵一条腿被炸成了几段,仍然挣扎着爬到掩体后面扫射,不过一个小时之前约翰还和他说过话,给了他一支烟。现在约翰脱下自己的外套丢在她头上,让她千万待着别动,不要试图爬出战壕,更不要向外面看,她就听话的把自己蜷成一团,努力不去听这世界上所能够听到的最残酷的声音。经历过生死的人在紧要关头往往更加洒脱而容易满足,此刻杜若梅终于明白了裴洛那番话的意义,她惊觉裴洛其实比自己更加了解萧从雨,而这种了解甚至不需要接触。
次日清晨,天色尚未放白,第六师的进攻又开始了,破晓时,萧从雨的左翼部队将日军第一道防线完全攻占,战斗由此转入山地中,日军不顾一切的猛烈反扑,第六师已获得的阵地在惨烈的拉锯战中三失三得。在日军优势兵力的压迫下,萧从雨必须要处处防备日军侦知他的实力,所以用尽种种方法,设置疑兵,虚张声势,又用小股部队进行扰乱突击,更教日军无从判断第六师的虚实。他的主攻部队利用山炮、轻重迫击炮及轻重机关枪的掩护,反复肉搏冲杀,很快山地上、仁羌河边就积起了一堆一堆的尸丘,密集的火网中夹着白刃肉搏的大战。
曹营副所在的营营长阵亡,他们的子弹也打完了,他大喊一声:“弟兄们!我们不能再退了,哪怕只剩一人一枪一弹,也要坚持到底,与阵地共存亡!”说罢抽出大刀带头冲出了战壕。庆瞿一战之后,曹营副仔细研究过日本人的刀法,还专门去大刀班请教过高手,拨、挡、刺都很有针对性,他毫不犹豫,上来就把一个日本兵的头砍了下来。还没等他喘息过来,另一个日本兵又上来了。刀影翻飞,血肉四溅,他不知道战斗是何时结束的,只觉得眼前的日本兵渐渐少了,一停下来,手脚就酸软麻木,回想一下,自己一共砍翻了13个日本兵,双手的虎口迸裂了都浑然不觉。
战斗从午前3时继续到午后3时,日军的菊师团血战了12个小时被这种不要命式的攻击完全击溃了,他们丢下了4000多具尸体,退出了阵地,第六师也伤亡了1000多人。在第一师受困未到的情况之下而进行的这场军事行动不但是一个冒险的攻击战,简直是破釜沉舟,萧从雨每每回想起来,还毛骨悚然!
一寸山河一寸血,萧从雨知道每一场战役他都是在拿自己一兵一卒,一枪一炮带起来的,视若性命的兄弟手足在拼,对他来说失败不仅仅是失去一块地盘,失去一个城市,同时失去的还有人心和斗志。他既不像大哥有华北这样一个相对稳固的后方和简单的政治关系可以自由发挥,也不像三弟可以毫无后顾之忧的,关起门来一心搞新军事改革。他看似位高权重,实则处境艰难复杂,需要平衡各方势力,更要小心对付已然占领了东南亚地区并具有空中和海上优势的日本人。
下午5时,第六师克复了仁羌河两岸的全部区域,枪炮声渐渐地稀远,日军显然是在加速往后撤退,撤退的途中他们遭遇了金斯吾的第一师先锋,只是稍作抵抗就继续撤退。第六师连同第一师的先头部队首先将日军丢弃的被俘的英军、美国传教士500余人解救出险,并将夺回的被敌人抢去的英方辎重汽车100多辆交还英方。接着安德鲁带领着队伍从左翼向仁羌河北岸退出,三天的苦熬已使他们狼狈不堪,他们一路对萧从雨的士兵投以感激的目光,竖起大拇指高呼“中国万岁”,更有许多人压制不住感激的热情,抱着他们的士兵跳了起来,友情的高扬已经到达了顶点,可惜当时没有摄影师在场,要不然倒确是一幕动人的镜头。
战斗结束的时候,地面上的浅坑积满的鲜血可以用勺子舀起来,约翰一从血肉与泥土的混合物中挣扎出来,就不顾一切的把杜若梅从不远处的泥土中拉起来,她面无血色,却被一层死亡的阴影笼罩,修长的脖颈毫无生气的垂下,约翰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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