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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来了的,他从穿梭的服务生托着的托盘中拿起两杯酒走了过去:“三公子当真来的晚,菲菲小姐是望眼欲穿啊。这是我刚从父亲那里要来的布艮地干红,整整十箱,足够你今晚招待贵宾了吧?”

萧从云接过他手中的杯子摇了摇,轻笑道:“招待他?香槟就行了,你的好酒留着招待同学还差不多。”除去大氅的他一身戎装,初看与全场并无区别,仔细分辨才能发现胸前的略章等级很高,夏伯苓还待说话,贵宾已经走到面前,正是陆俊夫,他是主和派,向来与总统走得最近,总统不便派人去做的事他就主动请缨,他深知萧家三位公子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现下萧从风在华北战区前线与日本人对峙,总统迫于舆论压力不好动,萧从雨却在滇南和英国人组建远征军,也是惹不得,剩下一个萧从云带着自己一手培植起来的所谓新军和中央军负责东都卫戍,所谓中央军说白了不过是装点门面的仪仗,真要打起仗来还得看萧家的。

萧从云看似纨绔,手段却着实狠厉,回国之初接过督军交给他的卫戍部队时很是下功夫整顿了一番,卫戍里面多是一些跟着督军打江山立旗号的老兵,不独将领难管,便是那些底层的兵也油滑的刮得下几层皮,他先是会晤告诫,反复几次才发现没有督军的意思他很难管住这些老兵油子,索性将新订的各项条例规章每人发了一本,着令训导,半年之后大家只当他不过是口头厉害,却也没什么举动,又有谁认真理会那些新法,谁知他也不知会督军,突然间就雷厉风行的狠抓了一批人的小辫子,该处分的处分,该撤职的撤职,更有明升暗降的调任,惹得那些丘八们抄起枪杆子冲到督军府外叫嚣着让督军出来说话。

萧从云哪里和他们废话,早从承坪基地调来了他的新式部队,一色的装甲摩步团,他自己立在督军府前冷厉的说:“叫督军干什么?督军已经将你们交给我了,若是他不赞成新法早就出来说话了,怎么轮得到你们犯上作乱。如今东北沦陷,日本人都打到自己家门口了,你们居然还有心思对抗政府。今天你们放下武器回去就是对家国有担当,若是不肯不妨见识一下我的新军。”他说着一挥手,装甲车上的炮筒便齐齐指向那些乱军。领头的原是个兵痞,见此情景先软了半截,剩下的那些人看得清楚就靠自己手上的伯格曼无论如何也是无法取胜的,其中一个犹梗着脖子叫了声:“老子也是跟着督军枪林弹雨里杀出血路来的,凭什么让你这毛头小子管着?想当初——”他一句话未完,萧从云就抬手一枪正中他眉心,就这么打死了跟随督军从关中闯出来的老人。剩下的人顿时作鸟兽散,然而他并没手软,在场的竟一个也没放过,督军那时刚做完心脏手术,在休养,等他知道整件事的时候不由暴跳如雷,顺手抓起桌上的镇纸就砸了过去,萧从云不躲不避,生受了这一下,他额角那个不易察觉的浅疤就是那时留下的。面对萧勋的暴怒他只有一句话:“父亲,您已经亲手将卫戍交给我了,我整治他们理所当然,您要是心疼您那些老部下就干脆让他们走,否则儿子有的是办法让他们心服口服。”父亲向来看自己不顺眼,到了今天还是这样,大哥二哥有华北和滇西大展拳脚,唯独他只有一个卫戍,里面要么是多年升不上去的废物,要么就是油滑的兵痞,他倒要好好作为一番让父亲知道自己才是值得嘉奖的那一个。

何美凤冲进来,看见两个人老子不是老子,儿子不是儿子彼此怒视的样子,吓得连忙抱住丈夫,阻止他还要挥鞭的手:“你们到底有什么仇,非要你死我活不成?”她流着泪,一面心疼儿子头破血流,一面看着丈夫发青的脸忧心,这个幺子从来是她的心头肉,可惜从出娘胎就没安分过,从小到大不知挨了多少打,眼看着长这么大了,明明是知书达理的一个俊秀孩子,如何一见了萧勋就剑拔弩张。萧勋却是怨他不争气,把自己的卫戍交给他,原是看他年轻又没实战经验,留在东都好时时指点管教,谁知他上来就给他惹了这么大的乱子,真是朽木不可雕!

自那以后父子二人更是形同水火,萧从云除了重大节日大部分时间都泡在承坪搞他的新军,他从学生和流亡平民中招募合适的人选,按照自己的方法亲自训练,卫戍也硬是被他换了一遍血,以本区域的良民为主,他的那些同学不必说多半也被拉拢了去替他贯彻新法。总统岂能容他如此做大?原本督军还买自己几分面子,这小子却浑不吝,只是跟他打哈哈,调他的兵自是想都不用想,还想在财政预案上做文章,去搞什么新装备,真是岂有此理!当真欺负他手下没人吗?!

陆俊夫拉了拉脖子上的领结,鄙夷的穿过两个搂着舞女相谈甚欢的军官,心道什么新军?还不是一帮丘八,如今这年头有奶便是娘,三公子前段时间得意还不靠的是从美国游说来的那笔钱?这小子运道不错,他那个美国导师也真是傻,萧从云几句话就哄得他向国会提议支持中国抗日,晃眼的美钞就这样进了萧从云的口袋。不过如今这笔钱花的也该差不多了,他倒要看看这些丘八们接下来会选择谁?更兼萧从云近期一直待在东都声色犬马,甚少回承坪,谁说三公子厉害,他看也不过就这点底气,想到这里他挺了挺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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