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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去看疆域图,摩挲着下巴发问,“这是何处,这疆域图绘制得如此模糊?”

  “原是天循山脚下的天循河,后河水枯竭,成了浅滩。大抵三四百年前,此处被雪崩压盖,雪水渗透过河床,长此以往成了一片淤滩。淤滩寸草不生,早已成了荒凉之地。我也询问了当地的老农,才知道此处的端倪。当地有一老农,以采药为生,曾经误入此处,自救之事竟不知不觉中睡着,被同行之人发现后获救。”

  荣王听出了点苗头,“一般人,在那种场景之下,很难入睡吧?这老农心也太大了吧?”

  覃九寒摇摇头,“并非他心大,只是他自小生在北疆,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故而将这当成了入睡。”

  荣王道,“我就说呢。”

  覃九寒看了一眼无端端打断他的话的荣王,继续道,“岳父柳大人曾在南疆生活多年,提及南疆有一淤滩,又唤沼泽,其泥湿滑无比,无论人或是牲畜,但凡入内都会被困住。但大多不是死于饥饿或野兽啃食,死者面色呈樱桃红色,死状怪异,有失禁症状。后岳父带人入内察看,队伍中有人出现头疼、心悸呕吐等症状,肤色呈樱桃红,口内粘膜亦有出血。岳父当时推测,乃是那沼泽内有毒物。”

  荣王迫不及待道,“南疆竟有这种地方?难不成这天循河河床也是同样的情况?”

  覃九寒点头,“半月前我命人去察看了,情况的确十分相似。连熟知本地情况的老农都不知缘由,想必北蛮更加不会知晓。所以,荣王殿下若是能将北蛮的军队逼至此处,这场战事便几乎大局已定。”

  荣王想到他方才描述的那种诡异死状,不由身上一寒,“你们读书人真是太可怕了,比我们武将可怕多了。”

  覃九寒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战事拖到如今,北蛮之中逃兵无数,剩下的皆是好战之人。再者,他们破安城的时候,可未曾像殿下这般良善。安城的惨状,殿下忘了不成?”

  荣王立即收起了嬉皮笑脸的神色,正色道,“本王自然不会忘,那些都是我大梁的子民,本王必定血刃仇人。”

  “所以,你只要我把他们逼到这里吗?”

  覃九寒低头看了一眼疆域图上的沼泽,眼中似乎有未尽之言,但到底是未曾开口了,只是道,“排兵布阵之事,殿下胜我一筹,臣便不干涉了。”

  说罢,他掀开帐布,大步而出,肆虐的北风吹得他一头墨发飞扬在空中,北疆天色暗的早,如今天空已是如墨染一般,他身上的长衫却是洁白无瑕的,犹如一卷无垢的画布,被发丝勾勒出一幅浓墨重彩的画卷。

  荣王盯着那背影看了许久,心中觉得十分违和。

  这人面上表现出来的,让人觉得他骨子里是一个理智到冷血的人,屠尽北蛮的事情,连他都未曾这般想过,覃九寒却那么淡淡的提了出来,但有的时候,覃九寒又不像面上表现得这般冷血,他眼神中那种偶尔展现出来的温情,会为安城百姓的死而蹙眉,会为减少伤亡而通宵达旦,让他觉得诧异的同时,又忍不住去好奇,是谁让露出这么难能可贵的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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