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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 朝野上下,但凡攻讦他时,总会用上这么一句,“小吏出身,谄媚圣上,臣耻与小人同朝。”?
他虽不在意,有的时候却也不屑,读书人又如何,识得诗书,却寡廉鲜耻。?
不过是个科举,他覃九寒难不成便会输给那些五谷不识、实务不通的读书人??
想到这里,他已打定主意,他倒是十分期待,等他以另一种方式成为权臣,那些和他斗了十几年的老古董们,会如何换个说辞攻讦他。?
毕竟,重活一世,总得找点事做。?
不然,该有多无趣。?
吃过朝食,覃三寿从内屋取了个竹篮,上头盖着块干净的蓝布。?
他搓了搓手,黝黑的脸泛红,“阿弟,今个儿是元宵,夫子的节礼备好了。咱家穷,只捣腾出这么些东西。”?
李丽娘也上来劝,“阿弟,到底是夫子,节礼还是要给的。尊师重道,这事可大过天,你可别犯倔。”?
覃九寒有些无奈,看着面前面色惶惶的兄嫂,也没法解释这压根不是尊师重道的问题。?
他的“恩师”,是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虽有几分学识,却贪财好色。?
束脩以外,每逢节日,必要学生上门送礼。从前师母尚在,沈琼这小人还收敛些。师母去了不到一年功夫,沈琼已经旧态复萌了,甚至变本加厉。?
不过,眼下,还真不能得罪他这个睚眦必报的夫子,就当是喂了狗罢。?
覃九寒接过阿兄手里的竹篮,朝他作了一揖,“我这就去,阿兄放心。”?
见总算说服阿弟了,覃三寿和妻子不由松了口气,放下心口一块大石。?
两人相视一笑,覃三寿笑道:“感觉阿弟这年一过,仿佛长大了些。”?
李丽娘作势瞪他,“阿弟可比你聪明多了。这沈夫人还在的时候,什么时候收过这么些礼啊银啊的,我看阿弟先前说的也没错,沈举人就是变着法儿的敛财。”?
覃三寿对读书人最是敬仰,见不得媳妇儿这么说。?
“可不能这么说,沈夫人那是心善似菩萨,没她,咱阿弟哪能做沈举人的学生。先前辞了节礼,那也是沈夫人看咱是农户,家里也不宽裕,恐是拿不出那么多的银钱来备礼。”?
想起那位眉目温和、待人宽厚的沈夫人,李丽娘惋惜叹了口气。?
沈夫人是个善心人,可惜好人不长命,就那么撒手去了,她膝下的小小姐可还没定亲呢。?
思及孩子,李丽娘忍不住感慨万分,说起了当初送小叔子去上学堂的时候,跟在沈夫人身旁的姐儿多么乖巧可爱,现下死了娘亲,也不知沈举人会不会好好待她。?
覃三寿被自家媳妇儿的惆怅逗乐了,只得劝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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