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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下头。
“伺候娘娘歇息。”萧弋道。
春纱与莲桂便立即上了前,不多时,杨幺儿便已经洗漱完,换了衣裳,一身暖洋洋地便窝进了被子里。
春纱望着杨幺儿餍足的模样,忍不住叹了口气。
偏偏娘娘也不问问她为何叹气!春纱想跺脚,又忍住了。她憋在嗓子眼儿里的话,都快要将她自个儿生憋死了。
她便只好俯身,将被子往上拉了拉:“娘娘歇息罢。”
萧弋实则也有些倦意上头,但他还是命人取出了舆图。
舆图摆于桌案上,萧弋在桌前落座,与身后的床榻便只隔了一扇屏风,屏风呈透明纱状,一面绣山河,一面绣花草鸟石。
一瞧便知是临时搬出来作样子的。
从前摆在这儿的屏风,上头还不知镶嵌了多少玉石翡翠。
萧弋只扫了一眼,随即便神色淡淡地垂眸去看舆图了。
他们只在丹州府歇息一日,收粮草,扩辎重,随后便要赶往边城。
这便是最后一日的舒适生活了。
屋中静寂,中途知州来到门外,轻声叩门,说为恭迎皇上,备下了一场宴。萧弋将他斥了回去,知州便不敢再提了。
知州其实也并不想多与这位新帝交谈。
他瞧新帝,觉得这分明是个手腕心智尚稚嫩的少年,因而才会做出将皇后都带上战场的事来!
可有时候,他又无端觉得背脊发寒,皇上只消朝他不轻不重地瞥上一眼,他便本能地生出逃避之心。
知州是深信自己直觉的。
皇上出宫以来种种行径,兴许是做给旁人看的也说不准呢。
知州不敢往下深挖,便只管缩着头低调行事就是了。毕竟他也没有什么后台可言,若有后台,又怎会发配丹州这样的地方呢?
知州走后,便再无旁人闯入小院儿中了。
一时间,院中静寂,隐约间倒还有点惬意味道。
这时候只听得一道人声响起,那是把守门边的侍卫冷冰冰的声音:“可是有事?”
紧跟着一道女声响起,柔柔道:“……奴家还不曾拜见贵人。”
……
结束了马车上颠簸的日子,杨幺儿紧紧攥着被子,不知不觉睡了许久。
窸窸窣窣的声音,隐约地传递进她的耳中,像是有谁在低语……长长的睫羽扑腾两下,她到底是睁开了眼。
她慢吞吞地坐起身,屋子里依旧是暖的,也是静的,可那静里头掺了一点子的杂音。
杨幺儿茫然环顾了一圈儿。
室内没有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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