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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曲意境朦胧清婉,阿芷用力太过,显得有些哀怨不平,有失本心。另外左手按弦略重,使得声音略显钝涩。”

  杨芷虚心受教。

  

  接下来轮到杨萱。

  杨萱有些纠结,辛农在琴上的造诣远胜辛氏,而且看他刚才听琴的神态,认真而专注,自己定然没法糊弄他,就是选一首不熟的曲子也不行。

  思量片刻,选定之前秦笙弹过的《风入松》。

  她与秦笙又有不同,秦笙是完全遵循曲意来弹,而杨萱想得却是在大兴田庄时的生活。

  清晨,伴着鸡鸣声起床,踏着露珠漫步田间地头;夜晚,枕一袖墨香入睡,房前屋后都是夏虫的低吟。

  就是这样无欲无求平平淡淡,为什么夏太太仍不放过她,就因为夏怀宁不肯成亲就要置她于死地,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琴声由平缓转为急促,由悠远转为激烈,到最后竟是悲愤难抑,伤心欲绝,完全脱离了琴曲本意。

  琴声戛然而止。

  辛农盯着她看了许久,沉吟道:“琴为心声,你指法与技巧不错,只是……告诉我,你适才想到了什么?”

  杨萱平复下心情,斟酌片刻回答道:“原本是想像着月静松枝停,风摇松枝动,后来却突然平地起波澜,狂风大作以致于树倒猢狲散。”

  顿一顿,续道:“又想起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辛农显然听明白了她的话,慢慢踱到她身旁,“阿萱,你还小,这些事情你不懂。”

  他衣衫上熏了香,浅浅淡淡的。

  适才离得远闻不到,现在离近了,闻出来是一种可以使人清心悦性的妙高香。

  杨萱吸口气,仰起头直视着他,“我虽然不懂,却也知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知道蝼蚁尚且偷生。”

  辛农启唇一笑,笑容清浅温润,“你也说是蝼蚁,人岂能跟蝼蚁相比?若是人人都不立危墙,那么我万晋大好河山谁去保卫?边关九镇,谁来镇守?习武者能保家卫国血染沙场,我等学子,也当为国效力,为民造福。”

  

  这一番慷慨激昂的话下来,杨萱顿时哑口无言。

  辛农又道:“抛去大义,我们也有小家。俗话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要想门楣光耀,就得抓住时机,逆流而上。”

  杨萱咬牙,“可是,太子是名正言顺的储君,将来也是他登基为帝。我梦见过,太子即位后改元丰顺。”

  辛农叹口气,唇角露一丝不以为然的笑,“真是孩子话,梦怎可当真?”抬手拍拍她肩头,“一个姑娘家,别想这些没用的,你舅母带来许多江南新出的布料,你们三人去挑一挑,做几件漂亮裙子穿。”

  杨芷上前牵住杨萱的手。

  大舅母笑道:“料子都放在西厢房,走,咱们一道过去瞧瞧。”

  辛氏跟二舅母也随着去了西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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