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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晓不打算揭穿他的倔强,只是仰头盯着他的下巴发呆。

  “怎么了?”郁清岭低下头问。

  鹿晓想了想道:“我还以为你平常不太坐公交,会晕车。”

  郁清岭:“我不会晕车。”他想了想道,“晕车是内耳前庭器的敏感度过高,每个人的敏感度和适应度都是不一样的。”

  鹿晓听得晕头转向:“好不公平啊……”

  郁清岭:“嗯?”

  鹿晓老实道:“我上初中时,学校两个学部在H市一东一西,每个礼拜都有两节课要从的东校区赶到西校区去上课。刚开始坐公交车的时候,吐得天昏地暗的。”

  鹿晓在公交车上左顾右盼,吃力抽出手来指后面:“看,那边有两排倒着的座位,对那时候的我来说简直是死亡领地,我宁可拉着吊环被来回甩也不会去坐。”

  现在想起来,那还是一段昏暗的岁月。

  跨校区课程的时间还特别讨厌,周三下午和周五上午,于是她从整整一周都在煎熬等待例行一吐的时间到来,好在后来吐着吐着,竟然也习惯了。

  “为什么?”郁清岭忽然有些低沉的声音打断了鹿晓的思维。

  鹿晓一时反应不及:“什么为什么?”

  郁清岭低道:“为什么不和秦家说,你有跨校区课呢?”

  鹿晓一怔:“你怎么知道是我没有和秦家说?”

  郁清岭望着鹿晓:“因为你看起来,好像很委屈。”

  鹿晓忽然觉得手心酸酸的。

  那一点酸胀如同电流,顺着手臂转瞬间在脊椎骨处蔓延了开来,一点一点钻进了心脏。

  ——为什么不和秦家说呢?

  公交车驶入盘山公路,一弯又一弯,来来回回蜿蜒前进。

  鹿晓站不住,身体晃晃悠悠,久违的熟悉的晕眩感又涌上了头。

  阵阵恍惚间,她仿佛还能看到公交车上的吊环上挂着一个惶恐的女孩子,女孩的手里还紧紧攥着一个塑料袋,正焦躁地听着报站声,分分秒秒,渡时如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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