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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老太太还是牵挂她这苦命多灾的儿子,即便是常年不在身边互为依靠,儿子在心中独一无二不可替代的位置已经逐渐被大孙子北北所取代……孟奶奶晚上,有时坐在床头,看台湾家长里短的肥皂剧,《一剪梅》、《星星知我心》什么的,看着看着,被电视里情节触动,慢慢就流下眼泪,用袖子猛擦,悲从心中来,“俺的苦命的儿啊……建民啊……”
少棠从北京给孟建民寄过不少补品、营养品,还专门找专家打听哪种药最好、肺积水病人吃什么能减轻症状。少棠往家里寄过进口的深海鱼油螺旋藻蛋白粉,东北大香菇各种山珍,还有营养品口服液。
暑假临近尾声,少棠借出差办事机会,来了一趟西安。
那天一大早,孟小北穿得干净,之前特意去理发店捯饬过发型,把头发吹起来,在车站等他的棠棠。少棠从站台台阶上来,三步并做一步地迈,走出出站口,双方一眼就瞧见对方。
少棠头发是越剃越短,两鬓和脑后削得露出青白色头皮,愈发有那一代军人铁汉的气质。军装外套披在肩上,在火车站人群中大步行走时那气势都令周围人纷纷停步抬头,行注目礼,下意识避让,让出一条道。男人若要有气势,气场,先就需要三十年年龄阅历在身上垫底,年纪轻的男孩出不来那样气场。
孟小北则完全相反,头发越留越长,已经达到校规允许的极限。头发帘遮住半张脸,细长的眼在发帘后隐隐闪动外人看不出的情谊。
俩人遥遥对视,小北挥一挥手,一声不响快步向对方走过去,没有说什么话,就紧紧地抱住了。
两人四条手臂将对方用力箍进怀里,越紧越发能感受到肋膜深处迸发的痛感和胸腔中勃动的心跳。孟小北用力闻少棠军装领口里的气味,凭气味就辨别的出,他小爹身上仍与分别时一模一样味道,没有变过,没有别人。
俩人在人流密集的火车站大厅里拥抱,周围无数人匆匆走过,也没人发出异议,那就是兄弟或战友之间再正常不过的一个拥抱。孟小北已经与少棠个子一般高,拥抱时肩膀位置持平,两个货真价实男人,没有一丝违和感。分开时额头稍稍蹭到,孟小北心猛地抽疼了。他清晰地感觉到少棠胸膛也抖,看见他又长高了少棠眼里有水光。
见面不到一分钟迅速就找回那十年美好光阴,心从来也没分开过。
狼狈地草草地“亲热”一下,少棠恢复往常面孔,一手搂小北,另一手提自己行李,这时才回过头随口招呼几步外的同事,“小张,走,站外有人接。”
孟小北也这才发现同行还有人呢!他顿时不自在了,两手插兜完全不敢沾少棠,埋头走路,年轻男孩害羞心态作祟,低着头用发帘恰到好处遮住大红脸。少棠反而一路昂首挺胸,搂孟小北的那只手晃都不晃,淡定自若,对同事寒暄道“这是我亲侄子,我们全家的宝贝儿。”
孟小北问:“住我家里么?”
少棠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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