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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说科考这种事儿,在录取上头总是会有些争议的,盖因文章这东西不像弓马之技,谁高谁低,打一架就知道。所谓各花入各眼,房师们口味不同,对同一篇文章的评判也就有所不同,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然而如今是有心人要拿这事出来说,自然是处处挑剔,本来或许是正常的录取,被这么三挑两挑也有些让人疑心起来,更不必说他的确是有收贿实证的,如此根本就是有口难言。

  且这头才审着,那边消息已经悄悄被人放了出去。这些落榜的举子当中,有些的确是运气不好,文章偏偏没被自己那一房的座师看在眼里,若换一位房师或许就录取了的。但有些人却是自以为怀才不遇,考了多年都不曾中,心里正憋着怨气呢,这会儿听了这个消息,哪里会放过?再加上有人在中间串联撺掇,有些已经离京要返乡的举子都又回了京城,闹起事来。

  本来举子闹事,扰乱京城治安,要归五城兵马司和京城衙门管,然而五城兵马司现在是靖海侯掌着,皇帝稍加示意,他就睁一眼闭一眼,以至于举子们这些日子竟越闹越凶了。

  于阁老如今比不得从前年轻时候了,精力也委实有些不济。这一年来他又一直致力于西北那边,有些忽略了京城,眼下一闹起来,他本想将这副主考抛出去顶罪便罢——说来也真是他自己惹下的事——然而不防这事被一掀再掀,矛头竟直指向了于党。

  这也没什么稀罕的,这副主考手下录取的多有于党子弟,这要是不查到于党头上简直就是无能了。

  如此真是拔出萝卜带出泥。于党人多,难免良莠不齐,如今全搅在了一起,有些凭自己本事考上来的也说不清了,简直如同一锅浆糊,谁也脱不出身来。

  赵尚书在于党多年,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皆是因为他的脾气绵软之故。然而绵软之人却有个心细的好处,这些年记了好些事在心里,这会儿拿了出来,真是百发百中。

  于党自然不能干挨打不还手,开始是有些猝不及防,之后反应过来,也开始还击。说起来凡做官的人,哪个真能干干净净的?不查则已,只要查,总会有尾巴被揪出来的。朝堂上乱作一团,今天你参我,明天他参你,如同两群狗,相互咬个不休。

  “皇后年前责打赵充仪,看来是把赵家逼急了。”不过,若是换了她,女儿在宫里无故就被打成那样,她也得跟于家不死不休。

  “这可真是叫做狗咬狗了。”沈数往床上一倒,面带讥讽,“原来赵原也知道那年山东的事儿,只恨手里没有凭证。”当时知道却不说,如今相互攻讦的时候倒想说了,可见嘴上说的什么为国为民都是胡扯,说到底还不是党同伐异。

  “那些事都是小事,山东这件事才最有份量。”桃华一边做针线一边道,“皇上怎么想的,要把于铤从西北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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