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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吃。蝶衣看她吃了一个肉松饼,才叹了口气道:“姐姐,你怎么干出这样的糊涂事来?”
“我是一片好心!”蝉衣听了这一句,顿时嘴里的蜂蜜糕连甜味儿都变了,“那张氏要去外头宣扬,我只是想将她拦下来,全是一片好心!”
当然,也有那么一点儿私心。毕竟是郡王妃治死了人,为何王爷要一起扛这名声,处处都以安郡王府的名义行事?若是如此,她更该掌握住张氏,将来万一有点什么,叫张氏出来只指证王妃,不就能将王爷开脱出来了?
因着这个念头,她才三不五时给张氏送些银钱米粮去。只是她手里其实也没多少东西。即使是一等的大丫鬟,月例银子也不过就是一两罢了,衣食都是公中份例,吃穿不愁却不能拿来当银子使。
从前她管着沈数的私账,要什么只管吩咐下去就行,那会儿没什么开销,倒觉得手头宽裕得很。直到真要用银子的时候,才发现其实并没多少现银。
且沈数成亲之后,她手上的账就全都移交给了桃华,自己只剩下了月例这一样进项。她手又松,日常竟没攒下什么银钱,于是给张氏送了几回东西之后,就发现钱匣子里见了底儿,倒是首饰衣裳的不少,便捡了些金银的素簪子耳坠子之类给了张氏几样,谁知道就落下了痕迹。
蝶衣并不与她辩驳,只叹道:“姐姐,当初你做这事时,可禀过王爷和王妃了?或是禀过夫人?”
这句话算是把蝉衣问住了。她当然是没有说过的,那点子私心,她怎么敢去与沈数和桃华说?只是她原想着张氏一个无知妇人,又是丧夫丧子无依无靠,只消给些银钱,再说些好话便能哄得住。万没想到正是无知者才无畏,张氏已经一无所有,又还有什么顾忌?一听说种痘死了人,便觉得这是揭破事实的好时机,竟一句也没与她透露,卷了几件衣裳就跑了。
好好的如意算盘,只因张氏的不听话,便将事态完全引向了蝉衣无法控制的方向上去。西北之外,嫉恨桃华、觊觎西北军权的大有人在,张氏一跑出去,就被当成了宝贝,立刻就送往京城去了。别说蝉衣,就是定北侯这时候都没法派人把张氏追回来。一个不起眼的穷妇人,竟眨眼间就搅起了一场风雨。
蝶衣看她一脸不服气的样子,只觉得一阵陌生。多年来她和蝉衣情同姐妹,在她心里,蝉衣才是那个温柔持重懂规矩的人,而莽撞淘气被数落的总是她自己。只是从什么时候起,两姐妹渐行渐远了呢?如今府里的天地对她来说已经小得很了,外头有更广阔的地方,更多的事情让她去做,而蝉衣仍旧只在这一小块院子里打转,还渐渐多了些戾气与刚愎,直到今日……
“夫人要怎么处置我?”蝉衣捏着半块蜂蜜糕,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
蝶衣默然片刻,道:“我没有问过,听香云姐姐说,大约是要等王妃回来……”名义上蝉衣现在都应该归桃华管,定北侯夫人是不想越俎代庖。
蝉衣垂下了头。的确,这件事损伤的首先就是桃华的名声,自然要由桃华回来处置她。否则,除非定北侯夫人将她打死,或许都会让人说处置得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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