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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冯家相熟的人都知道,冯剑尧对冯以辰这个弟弟的溺爱,简直是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冯以辰生病不肯吃药,这大少爷能亲自在边上陪一晚上床,不合眼地给他换凉毛巾物理降温;冯以辰性格内向,上学的时候被小朋友欺负了,他也不管自己以大欺小太过难看,真能跑去学校把那孩子扒了裤子当众打屁股,让冯以辰的小学生涯楞是没个人敢跟他说一句话。
如上种种,不甚枚举,罄竹难书。
但是就疼爱弟弟这一点,倒是没人敢提出质疑的。连冯以辰也坚定地相信他哥哥是把他当眼珠子那么宝贝,谁会舍得伤了自己的眼珠子?
所以冯以辰进门,装着可怜,小心翼翼地叫了声哥,被冯剑尧没留力气甩了个耳刮子时,别说罗川,就连他自己都被打懵了。
耳中轰鸣一样嗡嗡直叫,眼前黑了一片,又金星乱飞。冯以辰心脏狂跳,又疼又害怕,夹在着莫名其妙的委屈劲儿,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死憋着不肯掉下,睁大着眼不敢置信地看着从小到大连一个手指头都没碰过他的冯剑尧。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罗川,他一个箭步上前把冯以辰半扶起来,回头皱眉低声警告:"剑尧!"
冯剑尧在气头上,没控制住情绪打了冯以辰,自己也傻了,等回过神来,冯以辰已经半倒在茶几边上,苍白的脸透着不正常的红晕,像一只受伤了的小动物一样靠着罗川。
冯剑尧打了弟弟,比谁都心疼,如果此时冯以辰机灵,给他一个台阶下,那么事情可能不会一发不可收拾到没有转圜的地步。
可是冯以辰又哪里是受过气的人?刚被打的时候是难过和害怕,继而,愤怒和委屈一起涌上心头,他也不装可怜了,把罗川推开,定定地望着他哥,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满满的倔强,说出来的话也不怎么冷静:「你凭什么打我?」
罗川真想把这熊孩子嘴给堵上,是嫌被抽了个耳光还不够,求再来一次么?
果然,冯剑尧的怒火再次被刷刷点燃,那点心疼暂时压下,太阳穴几乎青筋暴起,冲冯以辰怒吼:「你有脸问我凭什么打你?好,你不知道我就说给你听。你好端端的书不念,好好的少爷不做,跑去陪个三流明星上床,要不是被狗仔拍到你们在阳台上亲热我他妈还以为我的好弟弟正在英国乖乖学习!」
「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知不知道这事真的上了报纸我们家所有的脸都被你丢光了?你犯贱犯成这样,脸面都不要了,处心积虑求那男人上你,我这个做哥哥教训你还教训错了?」
「够了,剑尧!」这话说得太重也太难听了。
「没够,谁说够了。」冯以辰被冯剑尧刺激得打了鸡血似的,整个身体都在发抖,声音却寒得可以,他不闪不避地望着冯剑尧,呼吸短促,梗着脖子,拳头握得死紧,眼中还有一丝冷笑:「是,我喜欢他,想跟他在一起,主动找他上我,是我犯贱,可是哥,你也一样和男人搞在一起,我犯贱你也犯贱,又好得到哪里去,你没资格说我。」
冯剑尧被他气得一口血卡着,满喉的腥甜,肺腔都快爆炸了,一时间连反驳的欲`望都没有,下意识扬手就想揍人,被罗川捉住了手腕厉声道:「你打算把你弟弟打死?」
罗川决定不能让这兄弟俩再这么吵下去,人在气头上的时候什么话都敢说,伤害了对方就像是赢了一场战役,而不知道他们眼中的敌人正是自己最亲近,最不应该伤害的亲人。
冯剑尧一口气没出出来,脸憋得通红,他狠狠甩掉罗川的手,指着冯以辰,看他还一脸自己什么都没做错的欠抽模样,咬着牙喘了半天,终于说:「好,我没资格说你,我不骂你,也不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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