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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今还肯跟叶秉章来往,就算是叶秉章的能耐了。”
没有人愿意从高处跌落,特别是叶秉章这样出身贫寒,花了数十年才爬上去的人,就更恐惧失去的滋味。这种时候,不论是天使,还是恶魔,只要能助他夺回失去的东西,漫说国家领土,只怕连自己的灵魂都会一并出卖。
一个满心想巩固地位的人,一个想攀上权力顶峰的人,再加上一群早就垂涎三尺的恶狼,事态正如前世那样,正在逐渐向着不可挽回的局面堕落。
那些死去的人,其实同陆明夷并没有什么关系。但只要一想起那些尸横遍野的画面,想到他们也是有父母有妻儿,是活生生的一条命,明夷就觉得口中的豆沙都变得苦涩了起来。
“这大鼓不及昨天的戏法好看,回饭店去罢!”丢下吃了一半的糖葫芦,明夷径直走出了茶馆。
在她身后,大鼓娘仍翘着手指,在咿咿呀呀地唱着:“这一回孔明派兵在新野县,在博望坡只烧得夏侯惇他是弃甲丟盔胆战心寒。”
虽是早春,天津的街头仍有几分寒意。明夷一身绿色巴黎绸洋装,漂亮是漂亮,冷风一过,就叫人打起了寒颤。盛继唐把外套脱下给她搭在肩头:“叫你穿上斗篷,非不听话。带你出来本就冒了很大风险,要是再瘦了病了,你父母非把我列为府上的拒绝往来户不可。”
“是吗?”明夷把脸在大衣领子上的水獭毛上蹭了蹭,斜了他一眼:“我怎么不觉得?你一说要带我来北平拜望亲戚,他们立刻就同意了,简直恨不得把我打包送出门去才好。”
盛继唐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一手把未婚妻揽在怀里:“是借口找得好,要是我说带你来北平完婚,那恐怕就没那么容易带得走人了!”
把那只手拨开,明夷抬起下巴故作嫌弃道:“我说结婚那也是借口,不过是给你找个机会回北平而已,还真以为我多想嫁给你?”
女孩子脸皮薄,这本是句很寻常的玩笑话,谁料盛继唐还真做出了一副深思的模样来:“不嫁也好……但这个社会对于女子毕竟还是严苛些。我们又是正经摆过酒,昭告了整个上海滩的,比起口头约定有所不同。一旦悔婚,不管是谁的过失,你总会被人说闲话。要不然还是我先闹出几条寻花问柳的新闻来,届时……”
这是什么意思,还没娶过门就反悔了吗?陆明夷越听越不对劲,当即打断了他:“等等,你要跟我取消婚约?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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