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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车货。我一看,和原来的货在地域、年代和风格上完全不同,这说明他们换了地盘,估计又是和别的土特产商打架斗殴,舞刀弄枪,历经好一番腥风血雨才得来的。
回来的那天,齐金明一进沧浪馆,就靠在卧雪居的摇椅里睡着了,车厢钥匙还捏在手里,我怎么抠也不放。我也不急,就坐在办公桌边等他。他一直睡到下午五点,夕阳西下,橙红阳光穿过花窗照到他脸上,他感到暖意,这才醒来。
齐金明醒来后,我、他和辜玉环一起把东西入了库。辜玉环给仓库上锁的时候,他伸个懒腰,得意洋洋道:“哎呀,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走,咱们吃大餐去。”
我说:“大餐是吃不起了,你跟我们一起吃盒饭吧。”
他难以置信:“家里给你败成这样了?”我心里憋屈,没搭理他。
当晚他跟我睡在办公室,我睡沙发,他打地铺,跟两个跑堂的似的。我不看他,面朝沙发背,几乎快睡着了,又被他叫醒。转身一看,他伏在地上,做了一个类似瑜伽蛇击式的动作,眼睛亮晶晶的,正在叫我。我仔细看他,他穿了件黑背心,这个动作显得手臂背上肌肉突出,经过近一年鏖战,脂肪掉得差不多了,这是我见过他最为劲瘦的样子。
他好声好气地问:“你是不是生气了?气我夏天没回来,也一直没跟你联系。”
我说:“你也知道啊?”说完便不说话了。
他翻身起来,盘坐于地,一拍大腿:“我也没办法啊。我们春天刚转换阵地,跟另一拨人打破脑袋地抢啊,结果谁也没抢着,先把雷子招来了,我给抓进去拘了好几天。”
我吓得一下翻身起来:“你没事儿吧!怎么不跟警察说,可以找家属交罚款保人的!”
齐金明鸡贼地笑:“我跟你说,幸好是抓进去了,我进去住了十来天吧,想着不能再呆下去了,这还是打架斗殴的拘留,万一挖坟的事儿也被翻出来了,那不更惨。后来有一天我就倒在地上不起来,说我被关得节律紊乱,马上就要发情了。那些警察懂个屁呀,全都吓着了,商量了下说要把我送医院。”
我被他气笑了,真的挺可乐的。他看我笑了,乘胜追击:“去医院的路上他们就把我给放了,说赶紧走,要死死远点。所以我比那边的人放出来早,一下占领先机,这才能哥伦布开发新大陆嘛。”
我听到这里,渐觉无趣。当年我佩掌心雷,架大漠飞车,当铁道游击队,必然为这种故事倾倒。但我现在对夺宝冒险之事已经不再感兴趣,只对他说:“上来吧,别在地上睡了,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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