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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不了几步路就大汗淋漓。

  祁昭这几日像得了宝一样抱着珠儿不撒手,恨不得吃饭时也放在膝上。

  只是小珠儿不太领情,总是不肯叫父亲,倒是‘舅舅’的叫个不停。

  淑音忧心地冲兰茵道:“安王也没个信……”被祁昭瞥了一眼,她忙改道:“太子也没个信。”

  兰茵神情一黯,随即说道:“他既是太子,就是天家之子,何须给咱们递信。”

  淑音吐了吐舌头,拿起大茶壶往外添水去了。

  祁昭捏着自己女儿的小拳头,漫不经心道:“朝中事忙,一大堆烂摊子等着料理呢,你也别担心,有卢楚在,他那般精明,怎会让毓成吃了亏?”

  兰茵被说中了心事,只觉些许怅然,但还是问:“那你呢?你怎么就能在府里待住了?率兵入京勤王可是功勋煊赫,你不进宫去讨个丞相回来当当?”

  祁昭大笑,在静谧的内室极其突兀,又突觉国丧其间此举不妥,忙息了声,道:“让我像个跳梁小丑似得去跟卢楚抢功?这从龙之功他爱要就给他吧,我只求别在哪一天翻出来,给我定个无诏率兵入京的罪名就行。”

  兰茵觉出他淡然表面之下的消极寥落,不禁问:“怎么了?”

  祁昭将珠儿交给乳娘,让她抱下去,给兰茵和自己各斟了一杯茶,道:“有些话我也只能跟你说。那日闯进太极殿我去看了萧毓桐的尸体,身中数剑,惨不忍睹。虽说前世他与咱们有诸多恩怨,可这一世他没做什么该死的事。或许是我太矫情,总是梦见他的样子,心有余悸……”

  兰茵低下头,拨弄着碎瓷冰盏,道:“我也觉得这事做的太狠,还是毓成亲手……”她想起毓成那日身上的血渍,一时说不下去。

  祁昭笑道:“这就是卢楚的厉害之处,他不亲手杀萧毓桐,反让毓成来动手,怕的就是将来有一天会清算,给他按一个诛杀无罪皇亲的罪名,怕是要被天子弃车保帅。可若是毓成自己动的手那就不一样了,天子永远不会错,他杀了萧毓桐,只能说明萧毓桐该死。他卢楚跟毓成从今以后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这样的君臣关系,旁人怎么能插的进去?就是我这个亲姐夫也得靠边站。”

  外面一阵纷乱,封信进来禀:卢侍中去了。

  兰茵与祁昭对视一眼,问:“卢尚书可回府了?”

  封信回:“派出去打探的人说没看见卢尚书回来,家中丧仪都是夫人在操办,因是国丧,也不敢大操办,倒也省事。”

  祁昭冲他摆了摆手,让他下去。继续道:“襄王虽死,可还有余孽在。朝中又有我爹和靖王,他们怎么会让毓成好过了。只是卢楚也太尽心了,连自己爹死了都不回。”

  兰茵想了想,还是不忿:“本是你与陈北溪商量好了劝服皇后,接应毓成,又率军入京勤王,你的功劳怎么说也比卢楚大的多。毓成若是能分辨是非,就不该让他爬到你的头上。”

  祁昭沉默片刻,突然高深莫测地说:“我现在不怕他爬我头上,就怕他们忘不了我。”

  这话一语成谶,因为到第二日便有内侍宣旨,召祁昭入宫觐见。

  趁着这个空档,兰茵去了趟卢府。卢元诩生前为毓成和她出力甚多,她不能不来拜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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