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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玉雪晶莹的,塞进嘴里却觉的苦涩,味同嚼蜡地咽下去,再没了胃口。
兰茵默默看着他,静了许久,才问:“这事是不是跟临清有关?”
祁昭一愕,倏然反应过来,案子是大理寺审的,若真是个冤案,大理寺头一遭脱不了干系。
他拉过兰茵的手放在自己唇边,仔细地吻着,眸光垂落,缄然无言。
兰茵也不去叨扰他,只坐在他身边,默默陪着他。
过了好一会,他将自己的唇从兰茵的手背挪开,喟叹道:“他在益阳应是吃了许多苦……”
电光石火之间,他心头一动,益阳?眼中猛然划过一道光火,打断了正想开口的兰茵,只问:“还记得他刚回长安时来咱们府上用膳吗?”
兰茵不明所以,只点头,诧然地望着他。
“他那是总是把话往山洪、益阳上绕,还一昧观察我的反应,我总是捉摸不透,可今天我又突然想起来一事,他那时好像还提了驿馆……他说圣上允他回家探母的圣旨是从驿站发出去的,说完这句话,好像又盯着我看了一会儿……”
兰茵奇怪:“这又是为什么?”
祁昭心中若雨后散尽霾雾,一阵雪亮:“我那时担心他,曾派了一个刑部枢密去益阳见他,后来那枢密稀里糊涂死于山洪。我现在怀疑,枢密的死并非意外,而是极有可能在益阳探听到了什么,被人所灭口。临清之所以忍着丧母剧痛登我们这道门,又故意牵扯出驿站,是怕那枢密在死前给我通过驿站送过信!”
兰茵心惊。她虽料到临清可能与冤案有关,但下意识总是在替他开脱,觉得他本性纯良,不会做这等伤天害理之事。但祁昭所言又是字句分明,条缕清晰,且一切都是在她眼皮子底下发生,合乎情理。她只觉临清似乎踏在了一片污浊的泥淖之中,正眼睁睁地看他洗掉了从前的霁月清风,往阴邪恶劣里陷。
祁昭蓦然站起身,望着窗外若鹅毛纷呈洋洋洒洒落下的大雪,破开嗓子将外面的小厮叫进来,让去请他惯常养的几个心腹来,遣他们往益阳走一趟。
比起卢楚的伤天害理,他更害怕另一件事,这样的手笔,何其熟悉,就像是出自赤枫招一样。
他心里七上八下,回了屋里,又把外面罩着的绣裳脱下,刚要往柜子里一扔,兰茵忙抢过来,给他顺着纹理叠整齐了,妥妥帖帖地放进柜里。
祁昭觉出些冷,拉了兰茵的手将她拖去榻上,扯过棉被给两人盖上。
棉花软濡,暖暖地裹住,掌心里的那一点冰凉也渐渐驱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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