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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哑然,谁都预料不到癌细胞已经扎根。
“我还能活多久?”最先恢复冷静的反而是贺兰本人。
“贺女士,您现在的病情已经是癌症中晚期,而且有转移的倾向,如果截肢,幸运的话,生存率可能有五年以上,如果不截肢,最多只有两年。”医生遗憾地宣布。
“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这个病恶化的速度很快,无论是否治疗都很痛苦,很多病人甚至熬不下这种身体的疼痛带来的非人折磨——”
几秒的沉思后,贺兰的选择居然是——
“我不截肢,我的一生只打有把握的战,既然你们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能让我活得更久一点,我为什么要牺牲自己的一条腿?!”贺兰强硬的态度,让所有人局促无措。
劝说无果的贺毅脸容上毫无血色,他动也不动地坐在病房门口的长椅上。
“回家吧,让妈妈好好休息。”
今天大家受到的冲击都太多,婆婆太固执,再劝下去也没有结果,不如让大家缓口气。
但是,贺毅似乎听不见她的话,整个人毫无响应,好象陷入深不见底的黑洞中。
刚才医生宣布母亲最多只有两年的时间时,他亲手盖上瑞瑞遗体的一幕又一幕象场恶梦在重演,一次又一次冲击着他的脑海。
他不懂,这是怎么了,先是瑞瑞,现在轮到母亲,他其实,真的没有表面表现的这么坚强。
“阿毅——”她伸手,抚触到的脸庞一片冰凉。
指腹的温度触面,这才让贺毅怔然抬眸。
那表情好迟钝,不知道在想什么,在怕什么。
“贺太太!”他张臂,突然紧紧搂住她,那种搂法怎么说呢,紧到让人胸腔一阵窒闷,完全吸不过气来,那种感觉她形容不出来,但是他的无助,准确无误分明传递到了她的心间。
他将脸埋进她的胸前,紧搂住她的腰,胸前传来的湿意,透露出他伤痛的状态。
幸好,她在。
她只见过贺毅哭过两次。
一次是瑞瑞,这次,是医生宣布他母亲的状况。
“我很讨厌她,但是从来没有诅咒过她不健康。”他用轻到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喃语。
那种语气,充满了悔恨,悔恨能补偿能尽孝的日子太短。
他的人生向来一帆风顺,但是,今年灭顶的灾难,却一起连着一起,让他难过到不行。
“恩。”她点头,本能地无声回拥他。
她厌恶贺毅,她仇恨贺毅,但是,此刻“仇人”流露的脆弱,居然一瞬间揪紧了她的心。
“没事的,回家吧。”失忆到现在,她第一次释怀出善意。
她以为,自己早就不会为这个男人而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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