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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这一声“羡慕”,让我瞬间湿了眼眶,我承受不起这份特殊的感情,亦觉得自己根本不配。

  “他舍不得让你远离繁华太平的长安,而跟他去战乱荒凉的契丹。他希望你永远幸福,就像初见时那般无忧无虑。他甚至还说过羡慕你的爱人,羡慕他人才出众,羡慕他可以与你同窗共读,更有强健的体魄足以护你一世周全。”

  “请公主不要再说下去了……”斯人已逝,空留余恨,就算我对他再无男女之情,此刻也是人心所感,痛如刀割。

  良久之后,胸中波澜渐平,我起身向燕郡公主行了一次跪拜大礼,复至廊下,向着北方再行一礼。我能做的,极是有限。

  “公主此次还朝,何时归去?玉羊必去相送。”一日过去,黄昏时各当还家,在楚府门前作别之际,我问了公主。只想,她虽守寡,却也已按契丹国俗再嫁新王,此次还朝,应不会久留。

  “既已回来,便不离开了。”她笑笑,神色微凉,“吐干虽生性善良,却终究不如先王英武果断,非领袖之才,继位不久便为权臣所欺,失国投唐。如今,陛下恩封他为辽阳郡王,留于禁中宿卫了。”

  公主说完,微以颔首致意,便转身登车而去。我心内惊痛,只有怅然目送——国有明主,却惜天不假年,而尸骨未寒,祚位亦失,实在是世间一大悲事。

  此夜竟难入眠,等晁衡睡熟之后,我披衣趿鞋来至屋北廊下,头顶一轮皓月,身侧一盏小灯,掌中一只瓷盒。

  这瓷盒上花纹素淡,一圈以白蜡密封。我拔下发间细簪,小心翼翼地将白蜡刮去,打开看时,见其中花露殷红,潮润鲜艳,竟似是刚刚制成的一般。

  我独孤玉羊生性任诞,不善妆扮,更对这些脂粉香膏一类毫无在意,但望着这份沉重的馈赠,并不能无动于衷。

  “玉羊粗鄙,蒙大王错爱,若大王泉下有知,便来相看……”

  我轻声祷告着,另一边仍以细簪蘸取花露涂在指甲上,又唯恐浪费,便细细慢慢地染,沿着每个指甲的范围,不敢溢出分毫。

  未知过了几时,十指终于染就,我将双手举于半空看了又看,不觉心酸难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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