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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十分宽敞,可见外面哭泣的人用了多大的力气。
皇帝问贵妃,“她经常这个样子吗?”
方贵妃道,“也没有,许是今日听见皇上来了,想见一见您。”
长信宫主殿外,史靖苿冲出了自己的偏殿,跪在主殿月台上大门门口,几个负责守在偏殿外面的宫人、她宫里的嬷嬷、侍女,一个个跪的跪、站的站,也不敢太上前,史靖苿只穿了一件豆绿色素花夹袄裙,跪在门口哭道,“皇上,请您看在臣妾有孕在身的份上,见一见臣妾吧……”
“你既然知道龙嗣的重要,为什么还要这样闹?”皇帝清冷的声音,似乎是从天际传来,史靖苿不敢相信地抬起头,眼睛里蓄满泪水,“皇上,皇上!”她微弱地喊。
有雪花飘到殿门口的月台上,皇帝看看史靖苿膝下的雪,吩咐道,“扶良媛站起来说话。”
几个宫人忙上前,史靖苿却挣开他们,宫人们也不敢硬拉,皇帝皱起眉,史靖苿哭着问道,“皇上,您为什么就把臣妾放到这里不闻不问?”
皇帝道,“贵妃苛待了你么?”
史靖苿一愣,四周遭的宫人们一声也不敢吭,躬身肃立,月台上一片沉默。
“还有什么话要对朕说?”皇帝又问。
从开始到现在,皇帝一共说了四句话,语调几乎没有什么起伏,史靖苿开始觉得冷,冷风吹头了她身上的夹袄,似乎都侵到骨头里——不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这样子目光冷淡居高临下的人是谁?那一个英俊而兴致勃勃、尊贵但温柔的人哪里去了?那一个曾用炽烈的眼睛看着自己、把她揽在马上身前,双手执着她的教她挥动球杆、一面在耳边愉悦笑着的男人,他到底去了哪里?
“既然你在宫里待着不舒心,”皇帝吩咐道,“传朕谕,明日即送史良媛去西苑行宫,安胎待产。”
“不——!”史靖苿发出微弱的一声喊,彻底瘫软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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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提城,如意坊。
初初在给予印洗澡。孩子有些害羞,握着自己的裤腰不肯脱下来,也不肯下水,初初硬把他摁到桶里。五六岁的男孩子,本是最调皮无赖的时候,予印自幼遭遇家变,和伍先生两人颠沛流离,比一般孩童多出乖巧,虽然不乐意,还是乖乖得蹲到水里,一双乌溜溜的黑眼睛盯着初初。
一会儿,他的话就多了起来。
“姑姑,你真的是我的姑姑吗?”
“姑姑,你以前那么漂亮,现在怎么这么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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