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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容易么!”
新任的户部尚书江中威活该苦逼,一上任就遭遇两场大灾,他并非无能之辈,无奈事突然,上下掣肘又多,上前道,“臣无能,给陛下丢脸。”
燕赜虽气,却不是随意迁怒下属的人,道,“不怪你。还要委屈你先离京一段时间,去地方上任职。”
江中威遵旨,“臣今日就递交辞呈。”
谢苍道,“此一事上,孟显章十分不得力。”朝争声势非常重要,孟显章却没有发挥作用,并非观望,实是他认为这次皇帝应该早请邵秉烈出山,防止政务淤积,灾民不治。
孟显章很客观,很正确,弘德帝同意这样的观点,却不满他的态度,此刻这位年轻的皇帝面上当真现出不豫,冷笑道,“朕要他的客观中正做什么,若想客观,仍回史馆执书好了。”
初初将鹤来暂时安置在树上,一面匆匆回太后寝宫叫人,不料刚出花园,看见宫道尽头远远行来一队仪仗。为救鹤来,她腰间束带方才解下了,奔跑间发髻也有些松散,形容不太齐整,最前面的侍卫向她看过来,初初辨认出是皇帝的仪仗,遂跪在路边。
弘德帝半倚在肩舆里,心思还在方才的朝政之中,想到这一回必须要向邵秉烈那老狐狸低头,总有一些气闷,忽的几个淡淡又娇娇的字蹦到耳朵里,“淮西王家的小公子……”声音淡淡凉凉的,若隐若现,像是春天夜里头偶尔从窗页子里射到榻上的一小束月光似的,凉汪汪一照无痕,燕赜不知道怎么一下子想到月亮,问道,“淮西王怎么了?”
风将肩舆上的帘子吹开,初初恰抬起头,皇帝黑亮的眼睛眯起,显而对所看见的很满意。他继续问,语气里带着放松而揶揄的笑意,“朕记得淮西王现正在西北边陲,怎么竟被你在朕的花园子里发现了他不成?”
这话里带着调笑的意味,和梨子飞快得又看了初初一眼,看起来皇帝对着这小宫女是不打算自重了。
初初却无法欣赏这份“殊荣”。
原来这就是皇帝了,她默默地想。一瞬间想到了两年前,也是这样一个初春的早晨,那天是她十三岁生辰。
心里头有些空落落的。虽然已身在皇宫两年,但一直并没有机会见到皇帝,所以,这就是他了,那个高高在上、号令自己全家生死的人。然而此刻虽说是见到了,却一时还无法将二者联系起来,只觉到有些茫茫的无味。
初初沉默的时间有些长。皇帝却并不着急,她脸上还残存着方才奔跑的红晕,几乎可以让人误以为是羞怯,弘德帝偏头看着,嘴角的勾纹路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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