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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要了她性命,最后自然是送归法办,”顿了顿,接道:“不过不可能是以泥苨为理由,中间难免要罗织些罪名,而且,我多少要她吃些苦头,我……”
一只温暖干燥的厚实手掌轻轻落在泥薹肩头,打断他渐渐红了眼睛却仍说着的话。
“你有数就好,我只怕你被仇恨冲昏头脑。”
这是真正朋友忠告,泥薹几乎已快承受不住这份情谊,几乎下一刻便要和盘托出全部计划。幸在此时,一人适时插言进来:
“你们说的热闹,不先验明正身吗?”
说这话的人声音平板,相貌平平,就连通身气息亦是平常。按说这样的音容,夹杂在这样一群出色青年中足可谓鸡立鹤群,然则他一出声,却叫众人身体齐齐紧了一瞬,气压分外低了一分。
云芸神魂听到此句,同样没来由的一阵胆寒。
那人一直呆在客厅角落里,不同任何人交谈,然而显然人人都知道他,或者说,有意无意的,人人都有些怵他或是厌他。奈何他的话很有道理,一时无人反对。
他也不客气,手向身侧阴暗角落招了招,众人这才发现,原来座椅与桌几错落遮掩的角落里,竟一直缩着一团东西。
随着男人的招呼,那团东西瑟瑟抖了起来,明显不敢犹豫,立即向外爬动,只是动作时有滞涩,且不协调。
待她爬到场地中央,众人方才看清,这瑟缩的一团竟是一名年轻女子,黑衣褴褛,头发凌乱,狼狈非常。
女子没有停,继续以滞涩而不协调的动作向前爬去,越过中间空地,爬向对面的座椅,云芸,此时就躺在那里。
当女子由众人眼前爬过,在场诸人看清女子身上不堪的情状:露出袖口的前臂满布伤痕,手腕处层叠着绳索的勒痕;左手如木偶节肢般无力地垂在身侧地上,随着爬行向前拖动,显是断了;光着的双脚已经看不出原本模样,脚底直至小腿上满是红黑的鞭笞火烙痕迹;黑色裙摆撕成几缕,其下本该白生生一片的大腿上满布着青紫的痕迹与黄白不明的秽物;两腿间隐约露出一截不知是什么的物事,随着女人爬行的动作摆动,女人动作的滞涩正因为此;最令人不忍卒睹的却是女子那张脸,不知挨过多少打,肿得面目全非。即便云芸记忆力良好,也绝认不出她便是那令她牵挂的、惊悚消失的黑裙女子,曾经尚算姣好面貌,此时足以吓怕孩童,也足以引起大多成人本能反感厌恶。
“不好意思,来得实在是匆忙,污了各位的眼睛。”
平板的声音说着致歉的言语,却无半分歉意,无疑是一种挑衅。他的眼神却不似声音一样平板,其中含着丰富意味,戏谑的、阴仄的、居高临下的,几乎可以算得上生动,足以挑动人的怒气。他平板的声音与面容与之相比则显得那样不相称。
沈启辰当即便要发作,兄长低声轻唤,他犹自不忿,直到一只手搭上他肩膀,少年怒目望去,望进一双狭长凤目当中,立时哑然无声。尽管那凤目中同样写满对眼前残忍行径的不赞同,口中却道:
“刑先生何必多说,继续吧。”
其声清越,足令形秽者自残,那邢先生虽看似满不在乎,却也只嗫嚅应了声:“谢逄先生不怪。”便不在多说,自做自己的事去了。
感受场间氛围,云芸立时明白这便该是泥薹与林琅提过的老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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