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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太医摇了摇头,“现在熬药已经来不及了,还请桓将军忍着些。”
男人低低应了一声,他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浑身湿潮,在垫被上留了几道明显的湿痕。
行医几十年, 钱太医的医术自然不差,下刀极稳,卓琏虽不敢看,但悉悉索索的响动却一直不断,还伴随着青年痛苦的闷哼声,毫无阻隔地传入她耳中,带来了极大的压力,如同崩裂的碎石,一下下砸在脊背上,卓琏几乎有些承受不住了,阵阵麻意从二人贴合的地方涌来,好似被毒蜂狠狠蛰了。
不知过了多久,钱太医终于收了刀,将上好的伤药洒在患处,再拿干净的白布将伤口裹住,期间卓琏跟那名小童帮着忙活,掌心沾了滚烫的血液,散着浓浓腥气。
钱太医拿着帕子擦了擦手,视线渐渐上移,见他没有昏迷,不由赞叹,“桓将军当真勇武过人,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将来必定平步青云,光宗耀祖。”
桓慎面色惨白,笑道:“多谢钱太医救命之恩,行之没齿难忘。”
“都是陛下的吩咐,桓将军不必客气,你身上的伤口虽深,却没有伤到脏器筋骨,只要记得按时换药,避免伤口溃烂,数月内便能恢复如常。”说话时,钱太医坐在桌前,提笔写下了口服的药方,交到卓氏手中,又悉心提点几句,便带着小童离开了。
等人走后,卓琏站到床沿,发现桓慎仍未阖眼,一双黑眸定定看过来,神情颇为复杂。
“我受伤的事情,母亲知晓吗?”
卓琏摇头,“方才琳儿去了趟酒肆,只将消息告诉了我,因离开得匆忙,没来得及跟娘碰面。”
她虽是女子,却见不得亲近之人掉泪,只要一想到桓母如芸娘那般,哭得声嘶力竭、满心悲痛,卓琏就觉得浑身僵硬,根本不知该如何劝慰。
“你受伤颇重,莫要强撑,好生休息吧。”
卓琏给他掖了掖被角,刚想拿着药方去到厨房,却不防被人死死攥住了腕子,嘶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你可知道我为何要如此拼命?”
卓琏不由拧眉,一时间倒是忘了甩开桓慎的手,只见那个气息微弱的男人,唇角微微抬了下,“若我只是个八品的校尉,护不住这个家,也护不住你。”
纤细的身子颤了颤,她挣开了桓慎的手掌,拿起巾子,擦了擦他额角的汗渍,语气平静的道:“不必如此,与我相比,你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如今的桓家只剩下桓慎一个男丁,他尚未成亲生子,也没有留下一丝骨血,要是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桓母肯定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我觉得大嫂更重要,比命都重要。”
卓琏心头一缩,忍不住呵斥:“你怕是流血太多,神志不清才会说了胡话,房中只有你我二人,发发疯也就罢了,若是让旁人听了去,我承担不起。”
说完,她端起盛满血水的铜盆,头也不回地往外走。<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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