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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把人接回了府中。
我并不怪父亲行事不检点,相反的,我只觉得他可怜;我也不怪母亲绝情,只因那日父亲离去后,母亲抱着经书,颤抖着,竟是哭泣到窒息。那,毕竟是我的生母,我看着,还是心疼了。
酒家的女儿初入府时,我便见过她一眼。长相一般,穿的很土,素面朝天的,可一双眼,却很是淳朴清澈。她很拘谨,说话时连嘴唇都打着抖,可唯唯在瞧着父亲时,便像是突然有了勇气似的,整个人都光彩熠熠的,眼神里也瞬时染满了浓浓的爱慕之情。
十月怀胎,那女人产下了一个男孩。尹氏的宗族长辈们很高兴,要父亲给那女人一个名分,然,父亲却不准。他说,这个孩子是他的耻辱。
父亲让那母子俩住在了一处离母亲的佛堂极远的偏院里,而他自己也很少去探望他们。酒家的女儿没有强有力的娘家做靠山,活在这偌大的尹府里,举步维艰。连带着长恒,他们母子俩,日子过得还不如一个下人。
我已不再奢望得到母亲的怜惜,但我仍旧没有颓废,而是更加努力的靠自己独自在这尹家里活下去。我愈发文武双全,无论是尹氏的宗族里,还是整个旬州的大家族中,所有人都对我刮目相看。
我去尹府后头的偏院里看望那对母子,站在萧索的小院子外头,正巧撞见墙根下,尹长恒正缩着身子,被一群狗奴当做马来骑压。我登时怒从心起,尽管长恒来的并不光彩,可他总归是尹家的骨血,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我走过去,提手把正压在尹长恒背脊上的那个奴才拽下来,命人生生掰断了他的一手一脚,才心中怒气稍缓。
“混账狗奴,他是我尹家的血脉,也容得你们这些贱种随意欺辱?!”我冷冰冰的斥责着那些奴才,看着他们跪伏在我面前,吓得抖如筛糠,几近屁滚尿流,心头厌恶至极。
我无法形容当时尹长恒看着我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在我说到“尹家的血脉”之后,他的身子颤了一下,随后,他竟落下了泪来。我见此,更加恼火的发落那些奴才,直到地上染上了一层层嫣红,才住了手。
我给他取名字、给他用最名贵的伤药,还带他去书塾进学,府里人见我如此待他后,通通转了舵,对着偏院里的那对母子俩,和颜悦色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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