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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买,但这颗牙齿,还是去寻陈牙医拔掉的好。”辰哥一听说要拔牙,吓得抱着小圆的脖子大哭:“娘,我再也不吃糖了,我不拔牙。”小圆也是个怕拔牙的人,又是急,又是心疼,不知怎样安慰他才好。严郎中笑道:“陈牙医这所以有名,就是因为他有一种以山茄花和火麻花研末制成的‘睡圣散’,只消服一钱,即可令人昏睡,待到牙齿拔完,被拔牙者还不知牙齿已掉。”
小圆暗忖,这“睡圣散”大概就是同麻醉剂差不多的东西,只是全身麻醉对孩子有无害处?她不在犹豫,辰哥捧着腮帮子又在喊疼。大宋可没有局部麻醉一说,她将牙一咬,替辰哥拍板道:“明儿叫你父亲带你去陈牙医那里,服了‘睡圣散’好拔牙。” 辰哥赖在她身上扭作一股儿糖,嘟囔道:“我不去,不去……”午哥最见不得他这般黏黏糊糊的模样,一把将他揪下来,点着他的鼻子一责备道:“不就是拔颗牙,没甚么好怕的。”辰哥最服兄长的管教,低了头,乖乖地由他牵着手下去了。
程慕天不放心那“睡圣散”,同严郎中讨论起来,小圆在旁听了一时,觉着他们口中的“火麻花”即是大庞大,她不知这东西能否入药,心中不免忐忑,扯了扯程慕天的袖子,道:“没有别的麻醉方子了么?”程慕天便问严郎中道:“这‘睡圣散’乃是新方,没得‘麻沸散’?”严郎中点了点头,自他的药箱底层寻了本唐人所编集的《华佗神医秘传》出来,翻到“麻沸散”配方一页,递到他们手中。
程慕天接过书来,小圆凑在他旁边一同瞧去,按书中所述,麻沸散的成分是羊踯躅、茉莉花根、当根和菖蒲,后头几种药材小圆都认得,只有羊踯躅没有听说过,向严郎中一问,原来就是黄色映山红,她从程慕天手中拿过书又看了一遍,欢喜道:“就是这个麻沸散,还要劳烦严郎中配药。”严郎中笑道:“我上山来可不就是做这个活儿的。”他收好书,当即去将药材配齐,第二日天不亮,便由阿彩打下手,将麻沸散煎了一碗,使个瓷罐装了,带着程慕天和辰哥,寻陈牙医拔牙。
陈牙医与严郎中相熟,故意怪他道:“怎么,嫌弃我的‘睡圣散’,还特特地自己带药来?”严郎中此番是领小主人来拔牙,不敢大意,拱手道:“辰哥还小,怕疼哩,劳烦下手轻些。”陈牙医大笑:“你这是不相信你的‘麻沸散’?”他虽说笑,到底还是格外上了心,先抚慰了辰哥一番,喂他服下半碗“麻沸散”,待得他睡得没了痛觉,这才将一根沸水煮过的丝线缠到他坏牙的桩部,使足了劲儿干脆利索地一扯,一颗小牙齿便随着丝线被拉了出来。他将牙齿搁到盘子里,马上取了止血的药粉,敷到牙床处,又提笔写了药方子交与程慕天,叮嘱他这几日药让辰哥按时服药。万事妥当,程慕天拿起那颗牙齿瞧了瞧,只见上头一个大洞,他皱了皱眉头,心道,看辰哥往后还敢不敢吃糖。
过了一时,辰哥醒来,但还是迷迷糊糊状,程慕天亲自抱了他,上刷牙铺买了上好的刷牙子和牙粉,坐车回山。才行至半道,辰哥拔过牙齿的地方疼痛起来,哭着要娘亲。程慕天哄了他好半天也止不住他的泪,急得手足无措,好容易到家,他抱起辰哥跳下车就朝里冲,大喊:“娘子,快来哄你的宝贝儿子。”
小圆接过辰哥轻轻拍着,却顾不上哄他,向程慕天道:“你去了这一整天,杨老爷就来寻了你一整天,还道你是故意躲他的。”程慕天嗤道:“躲他?我犯得着?”说完又紧张地问:“我没放他进来罢?”小圆掏了手帕子给辰哥拭泪,道:“他连咱俩宅子边儿都没碰着,程福带着几个护院,把他拦在田边了。他不知是不是中了邪,明知程福不会放他过来,还三番两次地去问,一副不见到你不罢休的模样。”
程慕天得意地大笑:“看来我儿子吃香,才五岁就有小娘子哭着闹着要嫁他。”午哥跟着奶娘来探望弟弟,闻言问道:“爹,哪个要嫁我?”程慕天把他朝辰哥面前一推,道:“你才几岁,晓得甚么叫嫁甚么叫娶,你弟弟今儿受了苦,你好好陪他顽一顽是正经的。”
午哥自荷包里掏出一粒糖来,使两个指头捏住,到辰哥嘴边晃了晃,笑问:“哥哥特意给你留的,吃不吃?”辰哥嘴里还在隐隐作疼,又舍不得那粒糖,含着泪眼巴巴地看了又看。小圆瞧着直好笑,道:“真不知你是不是和管糖的神仙一天生的,你哥哥怎么不似你这般爱吃糖。”说着拍了午哥的手一下,嗔道:“明晓得你弟弟这几日不能吃,还来逗他。”
午哥将糖塞进自己嘴里,鼓着腮帮子道:“哪个叫他刷牙不仔细,他若能分出一半背书的心来好好刷一刷,也不至于烂了牙。”小圆听了他这话,立时唤过奶娘来问。原来奶娘老思想,认为小孩子不似大人,刷不刷牙的无所谓。程慕天今儿亲眼看了辰哥拔牙的“惨状”,本就心疼不已,此时听说是奶娘的疏忽才造成了这个后果,恼怒非常,执意让小圆把她辞了。
小圆亦是生气她不听主人话,让辰哥小小年纪就受那拔牙这苦,便依了程慕天,叫田大媳妇领了她下去结工钱。辞退个奶娘本不是甚么大事,但余大嫂如今不在,去了这一个,就无人照管小哥俩,小圆望着程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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