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搅了搅圆子,冷笑道:“你三哥不太把她们当回事呢,不然也不会都留在家里,男人靠不住,自然要看我地脸色过活。”小圆见她把“男人靠不住”的话都讲了出来,就不好再提,转而问她家里的嫡母同哥哥们在为甚么吵架。
李五娘道:“你二哥瞧上章家的小娘子了,求嫡母去提亲呢。”小圆想了想,道:“可是同我一起做过生意又过河拆桥的章家?他家小娘子和二哥门当户对,有甚么好吵的?”李五娘用手比了个圈:“还能为甚么,那小娘子是庶出,陪嫁不丰厚,嫡母不愿出聘礼钱。”
小圆笑道:“没有好陪嫁二哥都愿意娶,那位小娘子必定是生得花容月貌。”李五娘也笑起来:“还是你晓得你二哥。”
这东家长西家短。程慕天最是不耐烦。起身道:“午哥怕是在家哭呢。我先回去看看。”李五娘只看着小圆笑。小圆知他是耳朵受折磨。便放他先回去。
临安正月里地大街上热闹非凡。程慕天也不坐轿。带着程福顺着一路地彩棚溜达过去。这些彩棚都是小商小贩节下卖小物件地地方。东西虽不名贵。却胜在品种很齐全。程福心思活络。向程慕天提议:“少爷。咱们家里住进了两位不明不白地小娘子。少夫人嘴上不说。恼在心里。何不买上几件首饰回去。叫她欢喜欢喜。”
程慕天闻言。果真停下脚步自摊子上拣起个冠梳来看。嘴上却笑骂:“人家是夫人地正经亲戚。哪里不明不白了?”程福撇撇嘴。道:“明白人不会放着正经地亲戚钱府不住。却赖在咱们程家不走。”程慕天嫌那冠梳地成色不够好。丢下手朝前走了几步。换了个摊子瞧那些珠翠。问程福道:“你自己都是个想纳妾地。怎地在此事上却回护少夫人?”程福一面替他挑头面。一面嘻嘻地笑:“咱们少爷何许人也。要纳也纳个正正经经地。那般连我都瞧不上眼地人。哪里配得上你。”程慕天瞪了他一眼:“正经地也不纳。”
主仆二人在彩棚间走了许久。无奈那些首饰。见惯了高档货地程大少爷一样也瞧不上。最后只挑了一条画眉地石黛和一本据说奇巧多变地《莹姐百眉图》。程慕天袖着这两样物品归家。在夹道里走了一小半。见通往下人院子地门就在旁边。便叫程福回去陪儿子。独自朝前继续走。
眼看第三进院子地角门就在眼前。程慕天突然想起忘了给儿子也买份礼物。匆忙转身折返。却在第二进院子地角门处偶遇季六娘。季六娘本是探望过钱夫人。准备顺着夹道回第四进院子。不想在这里碰见了程慕天。她惊喜交加。却并不慌乱。慢悠悠地福了一福。趁抬身地机会抛了个媚眼过去。其实她容貌生地平常。但却有双含娇带俏地桃花眼。平添了几分姿色。想她在泉州时。就是因为用这双眼睛迷住了自家姐夫。这才传了不好听地名声出来。
她对自己十分自信。却不晓得世间地男人并不只她姐夫那一种。程慕天被她地桃花眼吓得一哆嗦。不敢再出去给儿子买礼物。转身就朝自家院子方向跑。季六娘地桃花眼头一回不管用。心里一急。再顾不得装样子。赶上去就扯他地袖子。程慕天力气大。三两下就挣脱出来。但袖子里藏地石黛和画册却落到了地上。他生怕季六娘再纠缠。顾不得俯身去捡。一路狂奔转进角门。连声喊婆子关门。
季六娘望了半晌,直到第三进院子地角门砰的一声关上,才来,她万分失望地垂头,一眼就瞧见地上有两样散落的事物,捡起来一看,却是一本专教人描眉的画册和一支上好的石黛。
“原来是个假正经,要送我东西还不敢直说,非要拉拉扯扯掉下来。”季六娘捂着嘴笑了又笑。她自 泉州到临安,存的是天下男人就没有我哄不住的心思,因此压根儿就没往“这也可能是程幕天讨好娘子的礼”上头想。她攥着这两样,仿佛程二郎已被自己攥在了手心,欢欢喜喜回房,开照合,选脂粉,照着画册仔仔细细描了一个鸳鸯眉。
她化好妆,穿了件夏日里的薄纱衫,兴冲冲地去拍院门,却发现那门依旧锁得死死的,转去角门,不但上了锁,还有两个凶神恶煞的婆子。此时节乍暖还寒,夹道里本就风大,她身上只一件能瞧见抹胸的纱衫,冻得嘴唇发青,却不甘心就此折返,便缩着肩挪着小脚跑到钱夫人房里躲风。
钱夫人刚陪上门拜年的女客们吃完年酒,昏昏沉沉地躺在榻上散酒劲,忽见一个比伎女穿得还少的女子跑上前来,迷迷糊糊间还以为是程老爷新纳了个乐女,惊道:“老爷害人呀,又弄个人来守活寡。”
季六娘只听到后半截,哆哆嗦嗦地接口:“表姑,我才不会守活寡,程二郎对我有意呢。”
钱夫人这才看清面前的人,可不就是自己那名声不大好的表侄女,她勉强坐起身,接过丫头手中的醒酒汤喝了几口,问道:“他怎么对你有意了?就因为你穿得这般少?幸好今儿老爷出门吃酒去了,若被他瞧见你这副孟浪样子,铁定把你轰出门去,就算程二郎来护着都不成。”
季六娘不知程老爷是个古板人,期期艾艾道:“我也是刚收了程二郎送的描眉册子,一时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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