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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颤抖。
“皇祖母。”
跪坐在佛前双手合十默念着什么的老夫人抬眸看她一眼,声音平静道:“哀家不是与你说过,佛门净地穿不得这样鲜亮的衣裳。”
“是,”年轻女子垂眸顺从地应道,“康宁疏忽了。”
她在另一座佛像前跪下,低眉顺眼,双手合十,心中却是波澜翻涌。
七年,整整七年,她将少女最美好的青春都浪费在了这个沉闷压抑的地方,没有穿过任何漂亮衣裳,没有戴过任何名贵首饰,如今终于盼来了回去的机会。
阔别已久的家人,终于能够见面了。
她在心里暗暗想念的人,还没有成为别人的驸马,如今一切都还来得及。
只是这一趟前途难测、生死未知,她也难以预料结果如何。不管父王是成是败,她与那人恐怕都没了缘分吧。
不。闻人安咬着牙,收回了这个软弱悲观的念头。唯有父王成事,她那多年的痴念才能有一线生机,反之她连性命都保不住,又谈何得偿所愿。
还有那个令她嫉妒的小姑娘,不知如今是不是还整日天真无邪地笑着。应该是吧,在她费尽心思收集上山来的消息里,她总是过得那样好,好像把人间所有的好运气都占了去。
而她这次有备而归,能做的不再仅仅是给她下些不痛不痒的小绊子,而是让她——一无所有。
*
严谦不在的日子里,闻人笑在公主府、柳府之间两点一线地跑,每日学医或是学琴,还进宫看了一次皇帝,过得平静又规律。想到严谦不在家,哈哈过得冷清,闻人笑便让人把它接来公主府与西西一起照顾着。
转眼到了二月的最后一天,次日就是休沐日。
闻人笑有些兴奋,歪着脑袋算了算,向玉罗确认道:“明日是休沐日吧?”
“是,”玉罗知道她在想什么,眼里隐隐有丝打趣,“严将军要明日才回来的。”
“不一定啊,”闻人笑看了看窗外昏黄的天色,眼睛亮晶晶的,“也许今晚就回来了。”
不知为何她就是有种直觉,他一定会在今晚赶回来见她。
玉罗觉得也没什么好劝阻的,便由着公主过了府等上一等。
像是金黄色的颜料中一点点混入黑色的墨汁,天色渐渐黑了下来。
严谦独自将破阵牵到马厩,踏着月色走回屋,一身黑衣的身影在黑夜中显得有些黯淡。
他一忙完军营中的事便从城外赶了回来,可天却还是黑了。这个时候,公主大概已经休息了吧。
见不到心上人的遗憾让他的脚步沉重了几分,不带任何期盼地走向定风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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