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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草经常冒充学子跟着柯家有方英勋出去以文会友,或是接着传话机会参合父亲与同年的聚会闲谈,听得多了,就失却了当初惊艳,来来去去就是那么几折而已。

多是把前人词句拆零整合,左不过掉书本,什么限韵上下联句,或是玩减一字则喜,添一字则悲之类文字游戏。诸如,一个说,他乡遇故知,后一个接上‘债主’,是的诗句意思立变,与之前立意对立。或者什么‘东当铺,西当铺’,又或者这个说什么‘明白明白,容易容易,难得难得’,那个说甚‘圆又圆,扁又扁’,不过文人之间戏耍,拾人牙慧。瑶草听得多了,只觉腻歪。

瑶草甚至觉得,与其这般来来去去寻章摘句咀嚼,还不如自己耍一套剑法来的实惠,防身又健体。看着这些十分兴致勃勃自比谪仙人的酒醉佬,瑶草摸摸腰间忒别打造的精钢软剑腰带,美美吮口茶,慢慢咽下,翘起嘴角,眉眼盈盈遐思:看来自己不够风雅,竟然在这样高雅场所想起这些文雅人不屑粗鲁之事。

姐妹不时叫唤眼色,嘲弄一番自诩风流的文人骚客,甚是怡然自得。

正方此刻,忽然有阴影逼近,瑶草抬头却是赵栖梧拱手作揖:“柯……师弟安好。”

瑶草行忙站起身子,结果起身太急带翻了茶盏,茶汤有如蛇行台上,倏然间归于尘土。瑶草扶起杯盏,再抬头已经压住心绪,微微一笑抱拳:“赵学兄也好。”

莲君收起茶盏:“我去还被热酒来。”瑶草忙拉住莲君道:“我帮你。”

赵栖梧伸手一拦微微弯腰:“师弟可否借一步说话?”

莲君一挑眉头,胳膊微微一挣,重重咬舌:“表弟等我,为兄去去就来。”独自走去了。

瑶草想起自己身着男装,与他说几句业务妨碍,这般僵硬反招人疑惑,遂抱拳一笑:“恭喜学兄,大登科后小登科。”

赵栖梧神情一滞,瑶草却已经转身往池边栏杆上一靠,远远瞅着火热诗人。

赵栖梧在瑶草跟前三步远停住,他确实背向人群,看着满池枯荷:“我知道师弟不在乎我说什么,可是我想说清楚,我自懂事,看惯了祖母蛮狠,族人偏颇,舅母贪婪,舅父懦弱,世人冷漠捧高踩低,我不能改变这一切,只能鄙视这一切,想着总有一日身居要职,将之踩在脚下,让她们后悔当初,有眼无珠。

太爷夫人与师弟出现,犹如一股甘泉滋润我干涸心房。让我觉得世界瞬间变得美好了。我最大愿望,就是拼命努力,有朝一日能跟师弟并肩享受阳光雨露。”

瑶草听着这些直白的话脸红了,也有几分薄怒,瑶草以为赵栖梧眼下已经没有对人说此话的资格了。遂咳嗽一声道:“师兄过誉了,其实,我没师兄想向那般好,师兄可是酒饮多了?我去寻杯热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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