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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受了冷落,便事事顺着我。她嘴最笨,却也试着说笑话给我听,只弄得我哭笑不得。
临近晌午的时候,中宫谒者令来奏禀,说是几家公侯夫人上书求见。
我自入主椒房殿,几经波折。先是景儿夭折,继而舅舅战死,我自己也缠绵病榻,沈家更是日渐衰败。眼看着便是不能长久的架势,外间命妇便都对我不远不近,最多不失礼节罢了。
今日却纷纷往我这里递牌子,实在让人好奇得紧。
我便看向红叶,道:“你挑个日子,让她们一道来吧。”
有人来通报时,红叶已收了那些笨拙的笑话,此刻只是垂了头不言语,面上微微有些涨红,显然是知道什么事。也显然是不好跟我说。
我问:“怎么了?”
红叶咬了咬嘴唇,依旧不答,我不由就起了兴致。往枕头上靠了靠,懒懒的歪着,吩咐道:“都退下。”
人都退出去了,红叶方上前跪下,睫毛低垂着,轻轻托了我的手,道:“小姐,秀成少爷到长安了。”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谁?”
红叶垂了睫毛,道:“……卫家,秀成少爷。”
往事久远,我想了好一会儿才记起来,卫家二公子卫秀,乳名是唤作秀成的。
河东卫家与沈家素有姻亲,卫家太夫人正是沈家族女。当年卫家往河北避难,便住在沈家隔壁。
卫家三代出了两任帝师,无论家学、名望还是富贵,都是一时之最,奈何子息不蕃,宗族嫡子少有活过三十岁的。卫秀的父亲卫瑜是当时天下第一名士,我的姑姑曾对我说,那才是真的倾世风流,什么顾长卿、周如琏,与他相比,都过是“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
当时众望所归,人人皆以为卫瑜能力挽狂澜,澄清海内。谁知他也没逃过卫家男丁“苗而不秀”的宿命,二十七岁上一场风寒便让他命归黄泉。
卫秀是遗腹子,独苗中的独苗,偏偏生而体弱多病。
别家都盼子弟成才,卫家太夫人却只望卫秀成人。给他取名秀成,希望这棵独苗能顺利的抽穗开花,籽粒成熟,其余别无所求。
卫家搬到邯郸时,卫秀只有五岁。沈、卫两家时常走动,因我与他年纪相仿,两家祖母便爱把我们接到一处,养在膝下逗乐,也算是儿时玩伴。
卫秀生得好看,动静皆宜,又天赋异禀,过目成诵。人人皆说他有其父之风,可望大成。父亲一度动过心思,想将我许配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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