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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哪有醉了的人知道自己醉了。”站起来收拾碗罐,却冷不丁被他抓住了手。
他抬头望着我,说:“可贞,朕真的醉了。在周赐哪里喝多了酒,发了一下午牢骚,此刻心里还是闷闷的。难免,难免就有些顾此失彼了。”
我说:“心里的怨气,说出来就好了。”
他默默的看了我一会儿,低头揉着眉心,很长时间没有舒一口气。
他说:“可贞……”却随即没了下文。
我静静的等了很久,才听他又说:“你今日来找朕是有什么事?”
我说:“下午惹陛下发了脾气,心里……很是忐忑。”
他说我不能敬事太后,我很觉得这全是因为太后对我恶毒寡恩。不能抚恤韶儿一节,则着实怨不得别人。至于不能体察他的心思——实非不能,而是不愿。
我心里只是呕了一口气,想着凭什么他可以一面爱着刘碧君,一面还妄想我对他举案齐眉,体贴入微。不过转念一想,他既然爱的是刘碧君,若我不能对他举案齐眉,体贴入微,他又凭什么要留我下来?也就释然了。
我说:“韶儿也念叨着陛下……巧在今日又是十五,想请陛下去椒房殿坐坐。”
他忽的便站起来,道:“朕这就去。”
我笑道:“天已经晚了,想来韶儿也睡下了……”
他说:“也是能去的。”
我权衡了一下,这个时候让他去抚慰刘碧君,于他固然贴心。然而此刻不贴心于我没大妨碍,贴心了反而是倒贴针线为人做嫁,还不一定被领情。
于是点头笑道:“嗯。”
第27章 芍药
到底是四月过半的时节,天气说回暖也就回暖了。
红叶新取出来的夹衣也只穿了两日,第三日的时候,外边已经比下雨前还热。
椒房殿后院的白芍药终于绽放,油绿的叶子簇拥着银盘大的花,月精似的花瓣层层叠叠,一朵朵开得皎洁雍容。红叶采了七八只,用花瓶插了,放到床头案上,进屋的时候看到,只觉得一室生辉,映得屋子都明亮起来。
我本来想把椒房殿里香草都锄尽了,见了这些大朵的芍药,终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到底还是好看的。
便遣人去后院打理了一番,顺道也照料一下我的白菜,别教荒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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