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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抬手照着他身上就给了两巴掌。
虎子嘴里尚含了口鸡蛋羹,就大声哭嚎起来,惹得院外之人都奇怪,这小子不会是才明白过来他祖母已经再也活不过来的事实吧,毕竟还是个几岁的孩子,理解不了去世也是正常,有几个家里有孩子的小媳妇,甚至还心疼的摇摇头。
可惜,没过上半刻,屋里想起的大段咒骂声,就打断了她们的这种想象,这是什么孩子啊,简直就是个市井泼妇。当着刚刚去世的奶奶就这般没有规矩。他不是有专门请的西席先生教导吗?难道是先生不尽责。
小媳妇儿们一边干活,一边偷瞄站在东厢门口,眉头都能夹死苍蝇的王书生。他运了半晌气,末了还是忍受不了他教授的学生这个样子,几步走到上房窗下,说道,“李虎,你出来。”
虎子一听他的声音,肥短的小身子立刻就是一哆嗦,四处寻找地方想要躲起来,小安和夏至早就对他忍无可忍了,自家夫人碍于面子不好动手,她们这做奴婢的可不怕。当下两人一左一右架了虎子就往门外走,一边走,还一边劝道,“小少爷不要太悲伤了,人死不能复生,您哭得有个什么好歹,老夫人在天之灵也会惦记。”
等虎子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站在王书生面前了,王书生说了句,“去书房,为师有话说。”
几个月的积威下来,虎子对这位严厉的年轻先生可是惧怕的很,所以,明知道一会儿肯定逃不过一劫,但还是乖乖跟在王书生身后进了书房,果然片刻功夫,里面就传出了虎子吃痛的哭嚎声和求饶声。
于是外面的小媳妇儿们又立刻嘀咕开了,“这王先生看着年轻,可真严厉。”“对啊,对啊,这虎子也太顽劣了,不严厉也不行啊。”
巳时末时,进城采买的人手回来了,卸下了大堆儿的白色麻布,黄纸香烛,细面,素油等等,最后一辆挂了永寿二字标记的平板马车上横放了一口杉木棺材,四个小伙子合力才将它抬进院子里,郭淮上前结了一百八十两的银子给随车伙计,打发了他们回城。
然后众人七手八脚,很快搭好了灵棚,大门前也挂起了长长的白幡,棺材移到灵棚正中央,里面铺了锦缎棉被,绣花软枕,栓栓和木艾换好麻布袍子,强忍着眼泪将换老太太的尸身抱出来,安放在棺材里,按规矩本应该是长子抱头、长媳抱脚、次子、女儿抱腰,可是李生下落不明,顾氏被休弃,老太太又没有别的子女,只剩一个孙辈的虎子又挨了打,躲在房间死活不出来,所以,族老只能让她们姐妹动手。
老太太头上放了她平日里喜欢的针线筐、妆盒、几件锦缎衣裙,脚下是绘在棺底上的红艳艳的莲花。村里最年长的一位刘姓老爷子,亲自执了红色细绳,把老太太的双脚捆好。然后接过木艾手里的清碟子,用食指沾了,一边擦老太太的眼睛、鼻子、嘴和耳朵,一边念叨着“开眼光,亮堂堂;开鼻光,闻味香;开嘴光,吃东西香;开耳光,听八方;开心光,心豁亮;开脚光,走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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